小鬼被他盯得发毛，听眼前的鬼说了出处，快速通过系统确定了身份，查有此人，说了句“真是个疯子”便飘去别处巡逻，留小福子一人站在空旷的街道。

阴冷的街道，小福子一站就是一整天，后来他还是放下了一切，决定去找另一位神，一再哀求终于保住了心爱女儿的命，当然为此他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陈念过往，盘浮是知情的，但他还是没想到，小福子在那个地方还能联系到记忆已经封锁的仙君，实属不易，或许这就是人间常说的父爱如山吧。

“嗯，也就是前几个月，他的声音一直出现在我的梦里，后来顺着线索找到了童歌，也是因着这个契机，记忆修为恢复了大半，大概就是冥冥之中的安排吧。”林之亦眼神依旧放在治疗室的门上，此时那个云淡风轻的他又回来了。

“您可以进去看看。”

“不了，离开这么久，回去看看。”尘埃落定，童歌转危为安，趁这个机会回趟仙君府，他现在需要整理整理自己的内心，理一理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

仙君府邸，一别二十几年没有任何变化，远处值班的小鬼离很远便认出了这位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的皓灵仙君，站得笔直等待仙君检阅，林之亦走近了，小鬼精神抖擞，还煞有其事地敬了个礼：“欢迎仙君回府～”

府邸门口当差的小鬼时常换，林之亦二十多年未回，就更无从和这些小鬼混脸熟，冲小鬼点了点头，小鬼识趣地打开了门，走了进去。

地府速来寸草不生，可愁坏了那些挂职的园丁们，实在没办法向帝尊他老人家求了曼珠沙华的种子，才有了这置在各仙君院子里的一盆。

此时院子里曼珠沙华的叶子已经长了出来，隐在周遭幻术得来的绿树红花间一点都不起眼，哪知道它才是这黑暗中最真实的景致。

“您回来啦，这么多年没见可想死我了～”那盆曼珠沙华感受到林之亦的气息，相当兴奋。

“好久不见，你都长叶子了。”曼珠沙华作为地府最坚强的生命，生长极慢，千年来不过时才长出了叶子而。

“再过不久，就会开花啦，仙君这次不会再走了吧？您一定要做我的见证人呀！”林之亦是这曼珠沙华的主人，所以它最期待的便是在它花期来临的那一刻，有主人在身边。

“或许吧！”林之亦说完，抬脚离开。

“太好啦，嘿嘿，有您在开花才有意义。”曼珠沙华望着林之亦远去的背影，大声欢呼。

书房内的布置，丝毫未变，还是他离开前的样子，甚至那本离开前还未来得及合上的书，依旧打开着放在正中央，想必是来打扫的小鬼，怕自己乱了仙君的摆设，才不敢挪动半分。

入轮回井之前，书房是他看书、办公和冥思的地方，待在这里的时间要比那形同虚设的寝室久的多，所以这里成了他回府来的第一个地方。

“心事重重？麻烦都解决掉了，你这副样子难道是知道我要来，故意摆出来迎接我的？”

林之亦看着桌子上的书愣神的功夫，不速之客悄然而至，还很没眼力见地打起趣来，时间地点都不适合待客，偏偏还是个来讨债的……

第二十五章

“东家不说话，你让客人怎么张口，之前的修养也跟着一起锁了吗？”天璇最烦皓灵的一点莫过于总是让他们两个的对话变成他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皓灵还没跳轮回井的时候，他和天璇一冷一热，做兄弟、工作伙伴都是完美组合。

默契更是没得说，此时天璇也知道此时皓灵绝对忍着一口气没轰他出去，想着心里舒服了许多。

“想好条件就直说，你事务繁忙，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这儿。”林之亦手抚着刚合上的书，顺势又打开翻了几页，准备继续看。

不提“公务”二字，天璇可能会一直保持在随时可以嘲弄皓灵的好心情当中，但是一提到公务他就恨不得把这仙君府邸的房盖挑开，这人明着暗着总感觉是在损他。

“你丫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我公务缠身还不是因为你鸡贼！”

“如果没事，单纯就是来问候我的话，那自便。”

一热一冷，两个极端相遇，必定是撞不出什么火花，即使天璇的怒气冲天，林之亦依旧平静如水，现在是，从前也是。

他们两个是一众仙君中最为亲近的，这一静一动，一冷一热，成了仙界默契又奇怪的组合。

依林之亦的性格，即使天璇和他算是同期的兄弟，他们两个的关系也不会太近，只是有了那个契机，天璇才从那些对皓灵敬而远之的众仙君中“脱颖而出”。

所以一直以来，因着那个契机，天璇就成了皓灵唯一的兄弟，还是那种赶不跑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