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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迷疏桐(50)

「你不必解释,本座早已知晓。」白君羡淡然道,「他这法身是本座所制,本座早就在他身上留下了一缕神念。」

天狐符比神念要欠缺许多,比如天狐符会随着*爱而变淡,甚至消失,只能警示有邪念之人在接近,但却不能回溯事情发生的经过。他当年若是寄托神念在玄真身上,便能及时阻止玄真自尽。然而寄托神念是渡劫期的绝顶高手才能施展。

刚才发生的一幕,白君羡自是看在了眼中。玄真自然是明白,心神更是混乱。

他早该想到,白君羡如此看重这具化身,又怎会毫无准备,轻易离开?

「他刚才说的话,你们没听到吗?」白君羡温言道。

白燕风一怔,看向了他。

「滚!不然我就杀了你们!」

白燕风待要再劝谏,却被白征月拉住,摇了摇头。

浑然不注意两人怎么离去,白君羡注视着仍然躺在地上,浑身都是伤痕的玄真,目中神色惊疑不定,一步步接近了他,慢慢蹲下来,轻轻摸了摸他脸上一道极细的血痕,双目已然通红。

「原来……真的是你。」

他猛地格开了白君羡的手:「不是我!」

声音却如撕裂了一般。

白君羡怔住。

方才他用神念感应到的一幕中,看到白燕风对这个弟子很是凶恶,但这个小道士脸上的表情不是恐惧,却像是十分恶心,不想被白燕风碰到。

白燕风俊美多情,即便伤了人,旁人恨他入骨,却也不会厌恶嫌弃,那神情就像是白燕风要强迫他做出什么淫靡之事。

他当时还在千里之外,即刻赶回,恍惚间似乎感觉这一幕十分熟悉,未必是自己亲眼见过,但下意识地想过是一定的。

阿真的脸上,露出这样的表情……

当年他夺了玄真的元阳,心急火燎地赶着闭关,而后毫无反抗之力的玄真遇到他的族人,怕是也曾受过欺凌……

但终究是他自己做错在先,又没有重新在他身上加重变淡了的天狐符,就这么责罚族人,有些不太公平。但族人没有看护好玄真,终究是他一块心病。所以他这些年一直不回青丘,连族中多次遭逢仇敌来寻,也从未回去一次。

可是深究起来,白狐对阿真的欺凌恐怕并没有那么简单。

白君羡彼时心思混乱,直把眼前的人又当成了玄真,自是不愿旁人看到自己发了癔症,所以将两人驱逐离开,但强忍多时的疑问,一出口时却是无比地肯定。

他都要为自己的语气感到汗颜了,可是这个小徒弟的反应却如此严丝合缝!

他忽然有了一个荒谬绝伦的猜想,却见身下的男人面色惨白,像是知道自己失言,闭紧嘴巴不肯再说话,只是身体仍然轻微地颤抖着。

或许他只是被白燕风吓到了,所以精神状态不稳,说错话也是有可能的。

白君羡猜测着,并不想给自己过于美好的希望,可是心底却禁不住地冒出喜悦,在那一刻,他几乎失态得快要落泪。

即便他不是玄真,只因他给了自己这片刻的重逢欢喜,白君羡就愿意对他好些。

「阿真,我们回去了。」他柔声说着,将人从地上抱了起来,走进了梅雁山的地界。

……

白君羡直接将人带进了洞府。

小道士身上的细小伤口好治,但神魂与肉体不太贴合,一被法器所伤,便有出窍的可能,好在白燕风没敢下毒手,看到他身上隐约现出密集花影便收了法器。

白狐护短几乎是本能,青丘所有的白狐总共只有一百多只,他又是狐王,其余诸人都是他的侄孙辈,向来便十分爱护。

狐王收一个人类做弟子,即便这个人类有了妖身,但毕竟不是同类。

一个是弟子,一个是侄孙,打起架来他也不能偏于任何一方,白征月先伤在徒弟手上,只能怪其学艺不精,但徒弟如果伤在白燕风之手,他也不会多说什么,可是白燕风高了小道士一个大境界,未免以大欺小,所以他即使赶回了梅雁山,却在路上看到了令他惊讶的一幕。

可是真的有这么巧合的事吗?即便真的是他,又怎么会有前世的记忆?

种种的疑点忽然在此时纷至遝来,他抱着这具身躯,竟然感觉到手指都在颤抖。

玄龙幻镜的怪异之处,多半是萧祈玉做了手脚。那小子未入烟浮宫前十分老实,白君羡对他很是信任,可是在烟浮宫这么多年,还能让他保持赤子之心?

他把寂桐放在床上,寂桐似乎想平复自身的战栗,却是办不到,只是咬紧了牙关,闭紧双目,腿也似乎在痉挛。

白君羡皱起了眉头。

他是早知道寂桐似乎有一种所谓的皮毛恐惧症,可是白征月和白燕风早就炼化了尾巴,和人类没有区别,徒弟的反应明显是知道他们身分的,被亲近时几乎像在打摆子地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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