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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卿+番外(48)

作者:谷草转氨酸 阅读记录

薛巧巧身上一凉,惧意从心间满满蔓延,身体不受控地替她答说:“换。”

“新郎换不换?”

不换!不换!薛巧巧在心里着急地喊着,可自己的嘴已经答了,“换。”

那人好似满意了,不再说话。薛巧巧感到有双手把她从床榻上拽起来,责问说:“巧儿快起来,别耽搁了。”她努力抬起惺忪睡眼往屋里瞧,镜子前的烛火不知何时灭了,屋里一片昏暗。她刚醒眼前看不真切,远处有些红的紫的似是张灯结彩。她揉着眼睛被那双手带着出了屋,心道:“吓,原来是个梦。”

仍是困,薛巧巧顾不上别的,不停地拿手揉着睁不开的眼。大抵是敷了粉,自己的脸摸起来有些沙沙的。她晕晕乎乎迈过了上轿,四周暗得什么也瞧不见,倒是身下的轿凳又硬又硌。

薛巧巧一手揉眼,一手摸了摸身边,正碰上轿板。过了漆水也有些粗糙,不算太光滑。她想着,花轿原来这么凉手,打了个哈欠,一歪头又沉沉睡了过去——

再睁开眼时,白光四溢。薛巧巧猝不及防被那日光恍了下,浑身烧起来似滋一声,她吃疼尖叫起来,只见对面床榻上和衣而眠的姑娘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还没睁眼便也大喊大叫道:“怎么了怎么了——”

方春雪清醒过来,见薛巧巧坐在窗下的椅子上痛叫不已,鞋都没顾得上穿,用自己的后背挡上日光,惊说:“薛姑娘怎么坐到太阳下了,幸好还隔了层窗纸,你快去阴影里。”

屋里最阴暗的角落蹲着个红嫁衣的哭纸面女,她看起来可算是有点冤鬼的样子了。薛巧巧手里还抓着那纸元宝,委屈地冲方春雪说:“春雪姑娘,我想起来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了。”

另边,明堂和棠仰早就醒了,听见这屋里大喊大叫,以为出事,赶过来隔着门板喊话道:“春雪,没事吧!”

方春雪忙穿好鞋,蹭了蹭眼角拉开门,“没事没事,薛姑娘也没事,都没事。”

棠仰冷冷道:“洗脸去。”

于是,春雪姑娘先去洗漱,薛巧巧的身形已经完全看不见了,只剩下角落里还飘着个纸元宝。明堂试着问她话,也听不到声音,只见那元宝有气无力地上下晃了晃算是回答。

等方春雪再回来时,薛巧巧把昨晚发生的事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又让春雪转述给明堂棠仰。三人默了下,明堂蹙眉道:“薛姑娘,实不相瞒,我们俩早上去打听了圈儿。李家的人把新嫁娘接进府,李公子掀起红盖头发现下面是个纸扎人也吓到了。你家和李家闹了一夜,都以为你逃婚了,李家勃然大怒,已经把那个纸人烧了。”

众人都沉下眼,唯有薛巧巧不明所以。听了前因,极有可能是她被人所害,和那纸人换了命,如今李家不由分说就把纸人烧了,事情更棘手了。薛巧巧一见三人脸色凝重,明白过来,小声问说:“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

她声音又带了哭腔,方春雪也小声安慰道:“薛姑娘别怕,我家棠仰和姑爷可有本事了,一定有办法。”

猜也能猜出薛巧巧说了什么,大抵是为活跃气氛,棠仰干巴巴地呛了方春雪一句,“胡说什么,谁是你家的。”

效果甚微,薛巧巧拉着方春雪的袖子细声哭起来。明堂沉默半晌,开口问说:“薛姑娘,你近身的下人里,有没有也姓薛的?”

他这么一说,棠仰也反应过来。问换不换的那人或是邪祟先问起是不是薛家姑娘、昨夜里掘开的那坟包里埋着薛巧巧的身子,上面的墓碑写的却是“薛彩萍之墓”,刚好也是个姓薛的女子,只怕不是巧合。

薛巧巧认真回忆片刻,托方春雪转述道:“家里大抵是有姓薛的下人,但没有贴身的。”

棠仰补充说:“大抵是贴身的女的,得是能拿到你头发和指甲的那种。”

他这样一说,薛巧巧当真有了头绪,忙说:“张妈说我刘海有些长了,帮我剪了剪,就在几天前!”

众人一听有戏,方春雪自告奋勇道:“我托个好兄弟去打听打听吧,就是给他们烧点纸钱的事。”

棠仰的法力在这种情况下不如阴魂来得灵活,三人把薛巧巧留下出到屋外,方春雪想起什么,干笑道:“我给忘了,有棠仰在,方宅附近徘徊的鬼不多……”

棠仰翻了个白眼,反而是明堂被逗笑了。三人来到院外站了半晌,好不容易才给方春雪逮着个大白天上街转悠的魂儿来。两人见她对着半空手舞足蹈唾沫星子横飞,又细细问了那阴魂名讳家在,承诺了给他烧纸钱报答。

明堂在一旁看了,贴着棠仰的耳畔低声道:“你说的对,她心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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