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卿+番外(163)
无非是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办法,明堂想想也有道理,他走过去刚想也拿起瓜果,棠仰空着那手、腕子上他手背上一压,不动声色地拦下。两人对望一眼,明堂见棠仰坚持,便撤回了手站在他旁边。
无论是卢晏所言捉迷藏还是那首怪异的童谣,卢林身为鬼仙都不太可能真的藏起来,她大抵就在附近。那供品一看就是新鲜好货,块儿糖切好整整齐齐,瓜果也水灵灵,只是吃起来都没什么味道,像是在嚼蜡。棠仰吃了两口便有种方向对了的感觉,饶是如此他仍把那一整个梨坚持吃完了。细细的香不知不觉只剩下了三指宽,烧完的香灰却没有落下,只是稍微打了个卷还连在剩下未烧的部分上。棠仰看着看着眼前一晃,只感到肩头像是搭上了什么东西,没有触感,倒是挺重。他不由回头,却看见有双手穿过了墙,径直搭在自己肩头,而明堂蹙眉看着自己,好像并没有发现那手。
“棠仰,棠仰?”明堂眉头紧蹙,拍了下棠仰。在他眼里,自己只是转头看了眼香炉,再垂眸时棠仰竟然歪过头沉沉地睡着了。
肩头那手倏地穿墙缩了回去。棠仰猛地站起身,他看看明堂,又看了眼香炉内只剩下几指宽的香线,转身先跑向了堂外。
明堂见叫不醒棠仰,脑袋一白,不由就想拿起供品也吃。可两人都吃便意味着毫无退路,他抿着嘴拿手里晃了两下,又放了回去。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棠仰追出屋外,一眼便看到了庭院里站着个女人。她穿着夹棉的绫罗袄,整个人骨瘦如柴,像是跟竹竿似,显得华贵的布料也不合身,有些滑稽。女人耷拉着眼皮,病怏怏,睡不醒一样。棠仰大声道:“卢林!”
他刚上前一步,卢林这才如梦初醒似的抬起眼皮。棠仰箭步上前,喊道:“我捉到你了!”
卢林面上没什么反应,听完棠仰的话,她举起皮包骨头的手轻轻一挥,“你没有。”
话音刚落,棠仰只感到腹部剧痛,一股无形之力将他整个人挥到了墙上。他被这突如其来一击击得头晕眼花,还未稳住身,卢林已经站到了眼前。她弯下腰看着棠仰,深深凹陷下去的两腮让她像是骷髅,“疼吧?很多鬼仙直接就没了。”
棠仰耳中嗡嗡作响,浑身上下的骨头也像碎了似的疼。他拼命集中思绪试图提防,卢林面无表情,蓦地伸手拎着棠仰的衣领,将他往堂内拖去。棠仰刚要挣扎,卢林却已经走到了,故意在门槛上轻飘飘地松开手,他顿时后腰撞在在门槛上,疼得只冒冷汗。
前堂供桌上的帘子被掀开,明堂翻出了一对筊杯,他强作冷静,将筊杯掷在地上道:“棠仰动一下筊杯。”
筊杯在地上翻出哭筊,卢林稳步从旁边经过,抬脚踢了下,其中一个翻过,变为了一正一反圣筊,明堂松了口气。棠仰满头冷汗,爬也爬不起来,他喘着气看明堂,被他那样子气笑了。卢林看也不看两人,走到香炉前,慢慢道:“我听说,你们喜欢主持公道。”
棠仰冷笑着断断续续道:“你从哪里听说的。”
卢林置若罔闻,伸手直接掐灭了那还在燃烧的香。她手指停在那线香上碾了碾没松,“不如就为我们主持公道吧。”
明堂瞥见那香头骤然熄灭,积着为坠的香灰也落在了炉内。他心中一跳,卢林回过头看棠仰,指着香头道:“不是你们抓住了我,是我给了你们时间。”
她手一挥,棠仰眼前一花。
身后响起了咳嗽声,明堂匆忙回头,却见棠仰已经醒了,捂着嘴不停地咳嗽着,指缝间星星点点的血迹。他扑过去不知所措,急匆匆地问说:“怎么回事,你受伤了?”
棠仰勉强活动了下身子,这才抬头咬牙切齿道:“挨揍去了,那糖里加了东西。”
“我看看!”明堂说着手就往棠仰身上摸索,棠仰也没推,反正他摸完就会发现并没有真的落到身上伤。他喘了两口气,转述说:“卢林要我们为他们主持公道。”
明堂一顿,抬头看他,“她还能有冤屈?”
“恩,”棠仰一点头,看向那灭了的残香,“我们得找到冤屈是什么,她给了我们时间。”
明堂扶着棠仰站起来,见他拧着的眉心慢慢松了,总算是稍微安心。棠仰也不客气,直接把手上的血渍蹭到了堂单上报复,这才问明堂说:“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有,”明堂略一点头,“书房,账房,卧房。”
两人边走,他突然想到了什么,站住脚道:“大舅,二姨三姨,四舅五舅。卢晏的父母去哪儿了?”
棠仰想也不想刚要张口,反应过来,“对呀,梅利说卢家是金木水火土五个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