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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骨+番外(345)

作者:谷草转氨酸 阅读记录

照片第一张是龙脉,君率贤拍得很好,大抵是在格外晴朗的好天气。第二张是坐在车后座的青年,他望着窗外碧山绿水,淡淡地笑着。

君率贤没有配字,但程显听却知道程透在想些什么。

他回到了既是结束也是重新开始的地方,他知道他在等。

程显听本以为今晚注定难眠,却没想到少见的一夜无梦。早上那个千盼万盼的好友申请还是没出现,想必是自家孽徒的倔劲儿又逆反上来了。

在未重逢时,他只能以无限的思念等他回来。而当百千万劫终散,他们穿透黑暗相见,拥有无尽的来日,三千年便被捻成了一瞬,只当好事多磨。

程显听一面眯着眼想,三千年我都熬过了,看咱俩谁先别过谁;一面不知不觉启动了车。

等他敲开人家家的大门时,君率贤落落大方地把人给请进门,就好像昨天咬牙切齿的不是她一样。程显听耐着性子喝完了给倒的茶,才听到她悠悠地说:“他一早上老秦那儿去了。愁予阁,老秦的店,她现在住在那儿。”

君率贤不知从哪儿摸出来纸笔,冲程显听道:“留下你的地址吧。”

程显听皮笑肉不笑道:“今天我不把他带走,咱俩就在这儿对坐吧。”

君率贤啧一声,把笔扔到旁边,语重心长道:“你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呢?”

程显听眯起眼笑着,心道换你在太虚里待着试试。

但他终是没有说出口。那块儿美丽的原野,一段突兀的荆棘上挂着很小块儿火红的布料。浩渺的雪原,厚厚的积雪下埋着半支祥云纹的簪子。他曾不慎跪在那簪子上过,麻了的膝盖骨令他半天也无法重新站起,伸手从雪层下拔出了那年代久远的发簪。

太虚究竟囚禁过多少神明呢?他们又在它之中看到了什么,跪拜了多少,付出了什么,才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归来之法。

一晃神的功夫里,君率贤突兀地喊道:“小殿下。”

着实有许久未曾听过有人再这样唤他,程显听抬起头,君率贤却避开他的眼睛,慢慢地说:“除了程透,我是唯一一个知道你还活着的人。可是,你知道,那是太虚呀,我们救不了你。”

程显听一笑了之,反问说:“你在太虚中看到了什么?”

君率贤无意地拧着眉,她像是在努力回忆着,隔了半晌才回道:“雪原。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雪原,平静安详,我甚至曾一度想要留在那里。”

“是呀。”程显听点了点头,他仿佛也在遐想,低声回说,“它想把我们留下。”

君率贤揉了揉眼,笑起来,“幸好,有人在等你回家。”

她像是下逐客令般走过去拉开了门,望着程显听道:“这次就,换你等他回家吧。”

第135章 【番外】

程显听拉开门,见程透正站在门口,手里拎着瓶明显是自酿的酒。

青年自己脱了鞋走进去,程显听随手接了酒信口问说:“回来了?”

程透恩了声,程显听又道:“拖鞋在鞋柜里。”

拉开鞋柜取出来,显然程显听的高层住宅里少有客人,拖鞋稍微有些落灰了。程透穿上正合脚,他忍不住挤兑程显听说:“你又不是持家的人,没我在还是不行吧?”

程显听不置可否,晃悠着酒瓶子问说:“老秦给的?”

“她自己酿的。”程透走进屋里,他是头回来这儿,又像是前脚才出门回来。入秋后冷清的屋子在须臾里活络起来,充满令人怀念的生机。程透转头问,“杯子在哪儿?”

程显听过去拿出俩杯子,边倒酒边说:“你回来早了,饭没做好。”他端起来抿了口,眉头蹙起来,这味道不难喝,但总觉得有点不安全。程透倚在橱柜上笑道:“学会生火做饭了?”

程显听挑眉道:“还能学不会开煤气灶?”他把杯子递到青年嘴边,程透就着他的手尝了口,简短评价说:“挺好喝的。”

“怕不是她又把不要的破烂给你。”程显听道。

客厅里很快就飘满了醉人的酒香。琥珀色的黄昏在玻璃窗外缓缓滑过,倾泻向沧海桑田的人世间。程透手在杯子上轻轻敲了敲,“秦姨说,这酒烈得很,少喝,后果自负。”

程显听面儿上点头,心里想着再烈能有多烈。

锅里的紫苏排骨还没蒸好,青年站在灶旁边瞎操心地问了些“肉焯水了吗”这类的蠢问题,终于让程显听把酒杯塞到了他手里给堵住了嘴。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谁也不先开口,较劲儿似地喝完了本来装满杯的自酿酒。

等到程显听开始发现面前怎么有点在晃悠了,他回过头去看了眼搁在台子上的酒瓶。原来倒完两杯就见底了,界轴娘娘诚不欺我,果然烈酒,半瓶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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