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骨+番外(100)
超度?能在满是修士的岭上仙宫里发现这个,就连陆厢也感到意外,不禁问道:“你是从哪里看到的?”
程透含糊说:“从万卷仓的书里,无意间翻到了,有些在意。”
陆厢不置可否,又指指下面的那些字,“这些说白了都是咒文一类的,确是悉昙文没错,但这部分我不认识。”
下半段自然是程显听背后刺青的,程显听这人神秘惯了,程透本就没抱多大希望能一下查出来那刺青到底是什么,因此也没太失望。
陆厢把纸举起来又仔细看了半晌,说:“你确定没有誊写错?这底下的不是悉昙文——对于不认识悉昙文的人来说或许会觉得是同一种文字,但实际上这是两种全然不同的字体。这个,我闻所未闻。”
程透又点了点头同陆厢道谢过,这才告辞。
回去的路上,青年回味过来师父的意思。既然这是天竺的悉昙文,就说明虽然流传不广,但会的大有人在,岭上仙宫什么人没有,纯属巧合。
他将信将疑,不知不觉间就回到自家小院来。进门便看见程显听趴在桌上,很不舒服的样子。程透是被接二连三的意外给折腾怕了,惟恐是一魂一魄发作,忙上前问道:“怎么了?”
程显听拿拇指用力按着太阳穴直起腰,眉头紧蹙,“头疼犯了。”
头疼就跟牙疼一样,不是病,要人命。程掌门在冰棺里躺两年,这毛病好久没发作,今日将犯起就来势汹汹。他眼神看着都散了,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程透冷汗差点下来,忙说道:“坐着别动,我去叫药师。”
“别!”有气无力地伸手去拉他,程显听站起来说,“无非是穴位上扎几针,我不喜欢别人动我头。”
青年立刻过去把他扶回屋里,嘴上哄道:“那好,不找药师了。我给师父揉揉好不好?”
才起来没多大会儿的程掌门又回去躺下,程透坐在床沿边,见程显听翻身趴到他腿上,哼哼唧唧半天小声说:“小祖宗,你叫我拿你怎么办呢。”
光顾着心疼师父的青年没听清他嘟囔句什么,撩起袖子拿手腕内侧贴上程显听太阳穴,边按边问道:“你说什么?”
程显听却转移话题道:“你问出来那是什么了吗?”
“悉昙文。”程透此刻只注意到师父攥紧自己衣角的手,指关节都在泛白,他意识到这次头疼可能比他表现出来的还重些,一点都不想管劳什子的刺青符文了,轻声哄他,“别说了,我错怪师父了好不好。你平躺过来,这样我手腕够不着。”
“不,”程显听倔道,“你别看我,过会儿我睡着了就好了。”
他压低了呻吟一声,闷闷道:“早知道还是把程漆带来了,我能冲他发脾气砸东西转移注意力。”
青年哭笑不得,从前在伽弥山上程显听头疼发火可不分人,区别只在于他会拿东西往程漆身上摔。程漆去搬救兵找程透,他家欺软怕硬的掌门只敢接着闹情绪,不敢再砸。往往一天闹下去,房间里也没几样完好无损的东西了,败家子儿可不管那些摆设值不值钱,发起疯来他连自己平时最最喜欢的玉镇纸都照砸不误。
头上的穴位早已烂熟于心,青年该用指节按着,只听师父放在床榻上的那只手骤然握成拳头,狠狠捶了一下发泄。
程显听陡然直起上半身,差点磕上程透的下巴。他仰起头居高临下地盯着青年,蓄势待发里凝出几分凶狠来,青年本能地感觉不妙,正待不知所措,程显听慢条斯理地开口道:“都怪你乱摸我背后那个刺青。”
他更凑近一些,两人之间只隔寸宽距离,淡淡檀香扑面而来。“赔我。”
然而在缭绕幽香间,青年鼻子一动,敏感地嗅到了别的。
程透面无表情,直呼大名道:“程显听,你喝酒了?”
大清早的,作什么妖呢?
自家师父几斤几两,程透心里有谱,青年先在心里默默给花匠记上一笔账,原来他刚开始眼神迷茫不是疼的,是喝多了!
第38章 玄机
程透先是感到悬着的大石落地,才七窍生烟起来。
哪知,程显听大方承认道:“对!”承认完,他不依不饶接着说,“但头痛还是因为你,怎么赔我!”
青年分不清楚他头疼到底真是因为自己触碰了刺青还是师父喝多又在唬人,只是那眼里的凶狠像要把自己撕碎了咽下肚去,程透有点心慌,程显听靠太近了。
程掌门眯缝着眼睛,似乎真的认识思考半晌,开口便语出惊人,“亲我。”
青年瞠目结舌,又莫名生出点心事被戳穿的感觉来,他往后缩了缩,大声道:“你又发疯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