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趁天尊年少无知(19)
而他写的,是“小丫头”三个字。
第十章
看着王若莞的白面具,林苏有些不太顺眼,计上心来道:“你过来。”
王若莞果然乖乖就过来了,低眉顺眼一点不敢造次。林缺德提起了笔,严肃着脸在她面具上画了好一会,才缓下了神色笑了笑,后来觉得少了些什么,又拿起了朱砂笔涂涂抹抹了一番。
“好了,你戴着,直到明日考核完。”林苏一本正经道。
王若莞顶着滑稽猴脸扭头怯怯看了看花洗尘,花洗尘实在没忍住浅勾了下嘴角。
这时,杨清风直接从没关的门外迈了进来,迎面见到王若莞的面具时,嗤得一声笑岔了气,咳地面红耳赤:“你中邪了?”
王若莞恼得不行:“闭嘴!”转手给了他肚子一肘击。
杨清风捂着肚子“哎呦”了一句,林苏疑道:“你和这小姑娘很熟?”
杨清风望着王若莞,竟然扭扭捏捏,支支吾吾,看得林苏眉都挑飞入鬓。
花洗尘替他道:“未婚妻。”
杨清风睁大了眼望着他。
林苏怀疑自己幻听了:“啥?”
花洗尘道:“我只是看见她手上的镯子猜测的,不是吗?”
王若莞手上戴的是老阁主给小时候的杨清风打造的辟邪镯,花洗尘入西阁时杨清风十五岁,仍然戴着那镯子。可过不久有一次他同老阁主出了趟门后,镯子就不见了。
花洗尘曾偶然听老阁主提过一句,他给杨清风允过一门亲,但很含糊,若对方长辈已经忘了,便就作罢即可。如今那失踪十年的贴身镯子再现,花洗尘不得不回想起这茬。
杨清风佩服花洗尘的判断力,“是,但是老阁主说笑的,不能当真。”
林苏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所以你这是赶过来救小娇妻的?”
杨清风忙道:“不是,我不知道她在这,我是来看看你们想好了考核题目没有。”话一说完,他又接了王若莞颇为恼羞成怒的一脚。
她踹了他后,飞奔而去。
杨清风“哎呦”都顾不上,头朝着林苏和花洗尘道“别误会,别乱说”,身子追着出去了。
场面突变,林苏没跟上节奏,沉默了好一会。
她略有颤意,“清风的小娇妻要窃题,被我拆穿了,我们刚刚还整治了她。”她扭头对花洗尘道,“他会不会记恨我?”
花洗尘:“是我罚的,你不用怕。”
林苏:“那他会不会计较你?”
花洗尘道:“不好说。”
林苏吃惊:“你觉得他还真可能记恨你?”
花洗尘:“你觉得他为什么来关心我们出好题了没有?”
当年林苏关心中宫考核题目,都是为了泄题给花洗尘,由不得她对杨清风此举浮想联翩,越想越觉得背后有点冷,心里哭笑不得。
她道:“你都没把话给我说全,你知道她是谁还罚她。”
花洗尘道:“你说想罚。”
林苏笑道:“我不知情嘛!你不会因为我说该罚,又怕我得罪清风他收拾我,才主动罚的吧?”
花洗尘没说话。
他这是完全对她言听计从又为她考虑呢?林苏一时有些感动,花洗尘此人,真是知恩图报,忠义两全啊。
她起身大步往桌前走去,一把将那写着“小丫头”的纸给撕成了沫沫,随而冷静了会后,又咯咯笑了起来。
“你听过《十八相送》吗?”
花洗尘摇头。
林苏道:“讲的是一个姑娘女扮男装混入学堂的爱情故事。”说着她还一人分饰两角,唱了一段给花洗尘听,声音清越,唱到最后一句“你不见雌鹅她对你微微笑,她笑你真像呆头鹅”时,她顺手捏了指,配合唱曲指向了他。
花洗尘道:“谁是没认出女红妆的呆头鹅?”刚才屋内四个人,只有林苏是最后知道王若莞是姑娘的。
林苏干干笑了一声,唱戏嘛,莫要考究。她是转话茬的能手:“礼尚往来,你会唱曲吗?”
穷人林苏为了给西阁攒钱,许久没下过山听过丝竹乐曲了。
花洗尘顿了许久,望着林苏道:“你想听,我就会一点。”
林苏立马道:“想听。”
花洗尘竟有些不太自信:“偶尔路过茶馆听到的,只记得几句。”他会留意路过的曲子,已经是件奇事,大概是因某人很喜欢听曲,他便无知无觉中放心上了。
林苏道:“你哼一下。”
花洗尘轻哼了起来:“身似浮云,心如飞絮,气若游丝。空一缕余香在此,盼千金游子何之。证候来时,正是何时?灯半昏时,月半明时。”
林苏望着他笑:“我听过。有点跑调。”这词林苏记得前面还有一句是“平日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不曾想漠然的花洗尘能记住这样旖旎的词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