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看到了狐王的真实面貌，背影都那么惊艳，正面直接让人丢魂啊。

可仔细一看，他那双眼睛是毫无感情的，不带任何感情的看着段珩。段珩原本就感觉到有股压力正压着自己，当意识到狐王那毫无感情的双眸时，当即心一凉。

暗道，他为何要如此无情地看着我？难道他不喜欢我？那他当初为何要亲我？

脑子乱成一糊，也没意识到自己的双眸难得露出难过之色。只轻轻叫了声，“小狐狸？”

这一声叫唤，却换来了涂山幽不屑的冷笑，“小狐狸也是你该叫的？区区凡间道士，你好大的胆子。”

他说话的时候，双眼始终没有半点感情，甚至有些冰冷。怎与第一次出来时的反应完全不同？难道这臭狐狸还不止两个人格？

哼，既然他无情，那段珩也不委屈自己了，心横不起来，气势得起来，当即怒瞪涂山幽。“凡人又如何，六界共存，你一只小小的狐仙又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凡人？”

涂山幽听罢也没有多余的反应，还是那般冰冷无情，“每次对你硬来，你却总是比我还硬，这就是我看上你的理由吧。”

哼！这回轮到段珩嚣张了，谁叫这臭狐狸不知好歹，还真以为自己怕了他。“别因为我是凡人，你看上了就可随便愚弄？况且，你看上的人多了去。”

最后那句明显是气话，可涂山幽却没有当回事。“我既然看上你，你就必须跟我在一起。从你出生那一刻就注定，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生生世世都是我涂山幽的。”

“我不是你的，我喜欢的是褚臾，不是你。”段珩与他交谈中，越谈越气。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喜欢的事谁也说不准。而且小狐狸，你太强硬了。”嘴上这么说，气势也不错，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内心暗道，你这死精分，还不明白褚臾就是你，你就是褚臾吗？我意思是喜欢那个萌萌的你。

涂山幽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才多了一丝表情，双眸垂下，良久才抬起，在他抬眸那一刻，好像是在难过。

他是堂堂大仙，难过个屁！段珩当即否定了刚刚的想法。

涂山幽抬起轻盈的步伐，脚步根本没有踩在地上，而是悬空的，一步步朝着段珩走来。

完蛋了，段珩再次感到紧张。臭狐狸气势太强，太可怕了！

涂山幽来到他面前时，为保持与他有差不多的高度，蹲下身。修长白嫩的手抬起，捏住了段珩的下巴。

段珩的身体还没恢复，只是比刚中毒时好多了。此刻还是不能动，只能任由那只手把他的脸给抬了起来。然而那只手并非真实存在，只是一个魂体，碰到他的时候也只让他感到一股冰冷。

这种冰冷与普通鬼魂的阴冷不同，纯粹只是冰冷。

段珩抬起脑袋，心里害怕，紧张。可狐王连坏人都不杀，又怎会伤害他？段珩有自己害怕的理由，只是现在还想不通，自己最怕的是失去他。

狐王那双异色眸子就这样近距离地摆在他眼前。上一次看到这双眸子，还不是狐王的样貌，而是褚臾的样貌。原来这双眼睛放在狐王原本的身上，比放在褚臾的身上还要好看很多很多。

涂山幽静静地看了他许久，双眸不再没有感情，反而多了一丝落寞。“我告诉你，褚臾就是我，可我不一定要成为褚臾。你有骨气自然是我最喜欢的一点，可若继续目中无狐，我大可让褚臾这个人从此消失。”

段珩这一刻才彻底明白，他害怕的正是这件事。褚臾是连接涂山幽与段珩交往的一个点，因为褚臾是肉体凡胎，可涂山幽是仙。他不否认，喜欢褚臾就是喜欢涂山幽。

事实上，若没有涂山幽强吻段珩，段珩也不会发现自己就此爱上了褚臾。

“你慌了。”涂山冷笑着，笑容愈发憔悴。

这个千古灵狐，叱咤风云，不论走到哪都能闹得鸡犬不宁又不伤人性命的涂山幽，竟然也有憔悴的一面？

段珩正了正神色，看着那双深邃的眼睛，“你既然投胎成凡人，必然有在人间的任务。”

言外之意，为了苍生着想，你怎敢说离去就离去？

涂山幽依旧深邃地看着段珩，那双眼睛好像要把段珩给吞进去了。半响，才冷声问到，“如果我的意识在他身上慢慢苏醒，你，还会继续爱他吗？”

他们两个都没有直接表达内心想说的话，因为他们都是强硬派的。段珩总觉得涂山幽很强硬，殊不知，自己除了没他厉害之外，其实跟他差不多强硬的。

此刻，涂山幽的话仿佛给了段珩一根救命稻草。他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就看段珩会怎么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