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老婆婆的气场慢慢降了下来，“他走了，都怪你误事，赶紧滚，以后都别来这里，像那几个无能道士一样给我滚到山下去，滚！”

一道猛烈的阴风袭来，幸好不是风刀啊，可是这阴风也太猛了，直推着他们往西边的方向滚。风沙迷了眼睛，段珩不停叫喊着褚臾，对方也呜呜地应着，但他们都没有办法看清楚情况，只知道，那个小女孩没有跟他们一起。

也罢，希望那个老婆婆会把她带走，并且好好照顾她吧。

滚到山顶之后，身体又迅速往下滚，碰碰撞撞，段珩一不小心就昏迷过去了。

等他醒来时，也不知过了多久，艰难地睁开眼睛，光线还有些不适应，眼皮挣扎了一阵才缓缓打开。

发现自己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旁边病床则躺着褚臾，“宝宝？”

“你醒了？”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有那么一点点熟悉，但完全想不起来。

段珩侧过疼痛的脑袋，这才看到，原来病房里还有两个人。一个是坐在一边玩手机的方悬，一个则是往他走来的……莫尚？

段珩皱起眉，“怎么是你？”

莫尚穿着深灰色的西装，戴着眼镜，一副端端正正的样子。段珩醒了，他第一时间是按床头的铃呼唤医生过来。这才对段珩温和一笑，“你师父知道你卷入当年的事情当中，带着他的朋友去找你了，结果在黄家山庄后山的山脚下找到你和你的同伴，一共七个人，都送医院来了。”

“那其他人呢？他们是不是穿着道袍的？”

“嗯对，他们情况没那么严重，早就出院了。你师父不希望你被打扰，就没有告诉他们你也在医院。”

“师父呢？”

“他去执行其他任务了，而且去的是国外，这段时间可能都不会回来。”

段珩闭上眼睛，狠狠地喘了口气，“千万别让师父去那个山庄。”

“嗯。”

病房的门打开了，医生进来检查段珩的情况。隔壁病床的人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起身，一点事都没有的样子，“你终于醒啦？”

看样子他比自己还更早醒来呢，“嗯。”

医生检查完，确定段珩没什么大碍就出去了。段珩又看向站在一边的莫尚，顺便瞥了眼对着手机傻笑的方悬，“我晕几天了？”

“就一天。”莫尚的声音很温柔。

既然这回能接触到他，那就顺便把事情问一问吧，不过不是现在。

莫尚给他倒了一杯温水，并拉开椅子坐在床边。段珩接过水，道了声谢，发现这个男人至始至终都是温柔体贴的角色。

喝了半杯水，感觉自己好多了，就是肚子太饿，刚想问他们要不要吃点什么的时候，病房的门被重重打开，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男人气冲冲地走了进来。

他穿着碎花裙，化着浓妆，还踩着高跟鞋，但男人的气质依旧没变。来人正是白亦凡，他径直地走到段珩面前，把屋里的其他人都忽视了。

“任务失败，回去继续。”

段珩也没打算就这么结束自己的任务啊，刚要点头，隔壁病床的褚臾就打断了。

“不能回去。”他说得很轻松，但可以听得出态度很坚决。

白亦凡看过去，他们原本那惺惺相惜的目光突然变得怒火中烧，两人皆是如此。

“哼，你和我，到底谁才是他的领导？”

当然是白亦凡啊，但褚臾轻蔑地撇了下唇角，“当然是我啊，我才是他唯一的领导，我说不能回去就不能回去。”

他们两个说话完全不留缝隙，一个说完另一个就紧接着反驳，完全不给段珩插话的机会。

“你这个领导跟我这个领导可不一样，你是他的生活领导，但我是他的工作领导。这件事纯属工作，还轮不到你做主。”

“白亦凡！”褚臾掀开被子，生气地下了床，光着脚站在地上，“你清楚这件事的真相吗？如果你没调查清楚，那就是你这个领导的失责，如果调查清楚了还派他去，那你就是自私！有本事你自己去啊！”

“我去，可以啊，但是他任务没完成就必须从我的单位除名！”

“去去去，你去吧，反正你去了也没命回来，除不除名也轮不到你做主了。”褚臾随手拿起枕头就朝白亦凡狠狠地砸了过来，“九幽地狱跑了三个大家伙，现在全都集中在那个山庄。别说三个，就是一个也能把你们整个组织摧毁。你去啊，去了别怪爷爷我没提醒你！”

白亦凡很利索地接住砸来的枕头，白色的指甲嵌进枕头，虽表面淡定，还是可以从他的手指中看到了他的紧张。

“去啊，领导。”褚臾讽刺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来到段珩床边，拢了拢被子，声音立马变得温柔，“没事，你好好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