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完全没有怨念，是不可能的。要是那辆吊车可以将钢筋抓的再牢固一点……

但真正从理性的角度来看的话，造成自己的是弟弟，但是弟弟又是因为受到了那群孩子的挑衅，那群孩子也是因为父母亲没有教好……这样算下去实在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木已成舟，倒不如就此看开一些自己才能活的更痛快。

“为什么会想到问我这个问题？”尚安对严学真的突然发问感到有些奇怪。

“我只是在想，那些制造这些恐怖袭击的人，会不会就是来给过去的自己报仇的。除了一开始游乐场那次无差别攻击之外，别的袭击都做得快准狠，只杀一两个人就立刻离开现场，即便有人上前制止阻拦也只是划伤捅伤，如果真的是有指向性的报复袭击的话，躲在家里又有什么用，反而顺了那些人的意。你在家里突然有个人机关枪突开你门，你连叫都叫不出声就死在家里了地儿都没处躲。”严学真两口就把盘中的布朗尼给吃了个干净。

“还是说他们在公共场合袭击的目的就是为了把所有人都给逼到家里面去？”

“我现在更好奇那个偷素体的人究竟有什么连我都有点云里雾里的鬼心思了。”冷笑一声后严学真又从冷藏柜里取出了一个慕斯蛋糕一口吃进嘴里。

忽然，动次打次的土味摇滚乐在他的裤兜里面响起，严学真便顺手掏出来将电话放在耳旁——

“喂，小孟，这次有什么情况吗？”

“是华藏，他出事了，有人捅了他一刀……”

“什么！”这让尚安也给吓了一跳，华藏在阴界关系打点的还算不错，为什么挨刀子的会是他……

“我那个大去，他情况怎么样了，你这样给我打电话过来我可默认是喊我过去看最后一眼了啊。”

“现在情况稍微稳定下来了我才有心思给你打电话通报一下，和你上次的伤口一样，都是涂了销魂水的刀子造成的。并且……”

“并且什么？”

“不是一刀，是好几刀。”孟星纬一面带着蓝牙耳机一面蒙着口罩在漫天草纸燃烧形成的灰尘当中跳着奇怪的舞步，他稍微停了两下后吞了口唾沫，“那群人是冲着杀人灭口来弄他的。”

……

“喂孟星纬……”尚安接过电话之后问孟星纬的那些事情严学真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能让那些人把华藏杀人灭口，很有可能是他已经知道了些什么。自己和尚安乃至孟星纬的处境正在被一双无形的手往危险的边缘不断推进着。

“请问你们，营业吗……”一转头，胥海已经站在门外做出一副时刻恭候安检的模样。

“门都开着就直接进来吧。”严学真做了个请进的手势，华藏的事情让他没有心思和胥海开玩笑。“不过我们最近生意秋的要死，菜单上没几个东西是能点的。”

“没关系的，给我来一个最贵的吧。”

“最贵的……”这种“土豪”型的点单手法实在让严学真觉得好笑，归根结底这地方开在学校旁边，再贵能贵到什么地方去。

“还有这个。”一看他手上拎着的包装袋都知道是个大牌，胥海将这一袋衣服郑重地放在了尚安眼前。“上次为了救我划破了衣服吧，这次我是来正式赔偿和致谢的。”

“可别是打肿脸充胖子。”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怼人的话语从严学真嘴里就这么蹦出来。

“我没有贷款！这些都是我这段时间做家教接代言挣的钱。”

“代言？”虽然胥海长得并不难看，但要真真地把他的模样给印在什么食品包装袋上，尚安和严学真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

“一些学习机构和学习资料的代言而已。”说着胥海便将几份补习机构的传单递到了尚安的手里，不得不说鸡血式的话语配合让人看着眼睛疼的排版，还有他那胸口带一朵大红花一板一眼的造型让人看着平添了一份滑稽。

“男神级状元学霸带你走进知识的海洋，如何在题海当中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盏启明灯，哈哈哈哈哈哈哈——你还在做演讲啊，男神级状元学霸。”严学真抢过尚安手头那些油墨味道还没有完全消散的传单夸张地笑着。

“比你靠谱，好歹我还能拿个省状元，你当年高考拿了个啥？”摸清楚严学真的脾气之后，胥海的回怼便毫不嘴软了，但有一个刹那他似乎感受到自己戳中了严学真的痛点——那就是严学真的眼神当中划过一丝落寞与悲哀的水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