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讲话！说他是小偷你们有证据吗！”

“他家里那么穷，怎么可能买得起那么好的鞋子！”

“所以说，证据呢？再有，严学真真的是小偷的话为什么不报警呢？还是说，你们其实怕警察把你们抓起来！”

……

我好像，帮这家伙说过话。

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我会忘记呢……

一年级，二年级，三年级……到了四年级的时候，同学们的合影当中便再也找不见严学真的身影。一开始他穿的衣服不论是质量还是款式都看得出来价格不菲，但是越往后面走，严学真身上的行头就变得越来越脏，到最后连捡来的都不如，皱巴巴的还露着棉花。

“我家里的确是很有钱过。”严学真在尚安不注意的时候就已经站在了门口，可能是今天疲于奔波过于劳累的原因，他的声音此时此刻有些沙哑。

“你——”

“我爸爸曾经开了一家小公司，妈妈也确实在一场选秀当中走红。后来，我爸爸因为赌博输掉了家里所有的基业，成日酗酒，一切重担都落在我妈妈身上。”

“后来我妈妈原本是要带着我走离婚的，结果一次晚宴上被人下了套，沾染上了吸毒的毛病。这下却和报复我爸一样两个人借高利贷利滚利，到最后变成了我这一辈子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

“放高利贷的那些人乘着一次放学的时候绑架了我。我妈妈东奔西跑四处筹钱也还差那么一百万。要说那些混黑的还真是说到做到，把我所有的手指剁掉泄愤以后，就直接一颗枪子送到我脑门里面去了。”

这应该是尚安第一次听严学真这么认真地提到关于自己的事情，她拿着照片的手愣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

“联络好警察见你们都没什么事情了，我就回到这个地方想看一看，顺带想一想那些我还没有来得及度过的日子会怎么过。”严学真眯着眼睛笑了笑，看的尚安心口堵得慌。“某种意义上，我现在只有十岁。再过一个多月我还能过一下儿童节呢。后来就服役，也不知道服了多久，反正我不满意，就和华藏一起详细起草了阳寿借贷这么个东西，到现在差不多就这样啦。”

在我并不漫长的人生里面，你算是唯一一个知道记挂我的人了。

“尚安安每次都帮严学真说话，肯定是有情况！”

“在一起在一起！女鬼和小偷在一起！”

“鬼偷组合，哦哦哦无敌了！我们以后都不要靠近他们！”

“你们——”尚安安努力咬住自己的下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一旦哭出来这些小孩子的诡计可就成真了，这种时候，只要不理睬不理会，过段时间兴许就自己消停了。

或者，有一个现在就能让他们消停的办法。

从早上开始就安静的可怕的严学真站起身来，飞扑到带头起哄的那个男生身上冲着他脸上就给了一记重拳。这一拳几乎倾注了他所有的力道，直接将对手的牙齿打掉一颗，鼻血还没等脑袋被完全打的偏过去就顺着人中流了下来。

“黄俊天被打了！”

“快去告老师！”

与其说这两人在打架，不如说这是一场“虐杀”，黄俊天虽然看着那么大一块肉，但其实更多的是虚胖，一旦被严学真这种精练的抢了先手，就只有和蛆一样在地上蠕动的份。原本跟着起哄的同学作鸟兽散，直到老师急匆匆赶到现场把严学真一把从身后抱起来才结束了这场戏剧性的争斗。

女鬼这个称呼，原来起先并不是一个善意的玩笑话。尚安的记忆在严学真的低语中逐渐被唤醒，不过起这个称呼的人还真是一语成谶，想到这里尚安也不由得苦笑了一声。微凉的月色洒在台面上，让她心头不由得平添了份难以消弭的哀伤。

4月24日、5月18日

“但是你的手指……”尚安看着严学真完整的手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的疑惑。

“这又不是灵体状态，当然还是完整的了。”他倒是和没事人一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不过要是我用灵体状态和你见面的话，恐怕你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和我说话说的这么积极了吧。

这话还真被严学真给说中了，不过自己的脑袋是被从后面开的瓢，应该也是好不到哪里去的。

“虽然我十岁就死，但是灵魂照样还是会继续‘成长’的。我们这种意外死亡的人其实为了维持两界的平衡，还有方便管理什么的，选择投胎的话都是要在阴界待到六十岁才能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