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门徒+番外(12)
顾煜抬起头直视着韩今,一句话也没有说。
韩今觉得顾煜的眼神似乎要把自己戳的千疮百孔。
待到其他人散去,韩今依旧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他有点心虚,更有点愧疚,因为他也知道这样一个机会对于新人是多么珍贵。
顾煜走到他面前深深施礼:“掌事师兄,以前多有得罪,万望见谅。”
韩今脚尖朝外只想赶紧走:“啊,啊那个没事,没事。”
顾煜低头:“我知道错了,请掌事再给一次机会。”
顾煜说的那叫一个可怜巴巴,韩今这个向来不要脸的混蛋生出怜悯之心:“顾煜,不是我为难你,是长云啊,若要赔罪,就去找她罢。”
顾煜这下真有点惊讶了:“怎么会,她不是那样的人。”
韩今怒:“你这láng崽子什么意思,把坏人当好人,把好人当坏人,她看着不是那样的人,活该我要背黑锅么。”
顾煜:“可即便如此,您是掌事,决定权在您手上不是么。”
韩今:“我,是,是啊,可是,诶呀,你懂什么,行了,有什么委屈去找黑虎潭找长云,好好想想你到底哪里得罪了她,让你天天这么人五人六的,不止收敛,也是活该。”
顾煜回到了舍内,他的消息比他的人先一步传回来,那些落选的同舍一壁为他不能进上阮院而感到难过,同时也为他不能进上阮院感到高兴。
高兴大于难过,舍内的气氛又再次活跃了起来:“顾煜,没关系,这不是还有我们呢么,来年一起再考就是了!”
顾煜坐在chuáng榻上,脸沉在暗暗的yīn影里:“单长云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可以在北院一手遮天,仅仅因为她是三腰带么。”
夏朔道:“是啊。”
顾煜道:“那如果我是四腰带了,在北院也可以压她一头,一手遮天么。”
夏朔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应该吧,不知道,毕竟她在这里很多年了,顾煜,我早就提醒过你了,她在北院的地位,你到底是哪里得罪她了。”
顾煜:“我真的不知道。”
夏朔以小人之心度他人之腹:“那我就明白了,她是嫉妒,嫉妒是万恶之源,她嫉妒你的光芒早晚会盖过她,所以先一步把你浇灭咯。”
顾煜拍大腿:“我去找她。”
一路上,顾煜不断的想,自己与她无冤无仇,为什么她要为难自己,难道是因为他认错了她的性别,她在生气?生气是应该的,但是若因此公报私仇,也是在有点小肚jī肠了吧。
黑虎潭之所以叫黑虎潭,是因为背水处有一面巨大的形似黑虎的岩石,黑虎张口,流下涎液,形成一汪浅浅的潭水,色碧石褐,周围围一圈斑竹。
三间连起来的石屋坐在黑虎潭上,僻静幽寂,到了晚上鬼气森然。
顾煜刚踏足这里,就觉受到了潭水bī人的冷气。
长云天天那么厚是有原因的,与寒潭为伴,难免落下个痛风关节病什么的。
顾煜站在门口,敲了敲门,无人应。
莫非不在。
顾煜往后退了几步,环视着周遭的景色,看见灌从深处有人影绰约。
顾煜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不要去看了。
万一看见什么不雅的事情,多伤同门友谊。
这时,一声闷叫从灌木处传来,这闷叫绝对不是什么欢愉的叫声,而是类似于痛苦的,绝望的濒死的叫声,从喉咙里爆发而出,又被外力所制止。
顾煜必须得去看看了。
他悄悄靠了过去,躲在一棵树后向声源处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的血液都瞬间凝固。
十几个弟子围在一起,有北院的,也有其他院的,他们的占位像一排牙一样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半包围,而半包围的中间则是几个如困shòu的衣衫不整的男人。
有一个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其他的人则空着双手瑟瑟发抖。
顾煜要寻找的长云就站在圈子的中央,她的手上持着一段细长的柳条,那极柔弱又极易折断的柳条却被当成了最凶险的杀人工具。
她将柳条在挣扎男人的脖子里迅速的绕一个圈,手指发力,那男人的脖子上就被勒出一条怪异的红线,从红线处流出涓涓的红色液体,长云的手一松,男人的尸体就怦然倒地。
柳条还是完损五缺的,立刻有弟子端上来一盆水,长云将染了血的柳条放到水里涮洗,再捞出来的时候,又是簇绿。
她洗柳条的时间甚至比割脖子的时间还长。
接下来,柳条又套在了另一个人的脖子上。
也许是被点了哑xué,除了顾煜听到那唯一的一声闷叫之外,再没有一点声音。
就连尸体倒地的声音都是软绵绵的,被软和杂乱的长草温柔的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