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三婶煮的时候好像也给里面放了大枣,能尝出点枣子的味道。
村里人没啥好吃好喝的,夏天煮个糖水都是件大事,看得挺重,毕竟是糖,像陆白现在就很少喝,红糖在镇上也不便宜呢。
至于虾子什么的都是大顺自己在河里捞的,村里人谁都能弄上些,所以在他们看来,那些虾子还真不如一碗糖水来得贵些。
葛三婶也是因着她家大顺要来陆白这里吃肉,再说两家关系处的也好,今天恰好煮了些,就给他端了碗。
陆白喝了几口问葛大顺:“那你喝了没?”
葛大顺胡乱点头说:“喝了喝了。”
他心不在焉的,说着就往锅里看,陆白用绿辣椒和红色的干辣椒还有蒜瓣炒了一锅兔肉,看着就很不错。
辣椒和蒜都是自家院子里种的,干的是去年晒好的,都不费钱,所以陆白就比较舍得点。
陆白把兔肉盛到碗里,葛大顺过来也端了些虾子,两人一起把饭菜端到中间堂下。
外头太阳还没落山,日头挺晒的,大灰大黄在屋檐的阴影下各自吃着兔腿,里面陆白和葛大顺也开吃了。
“味道怎么样?”
陆白尝了口兔肉问葛大顺。
竖起个拇指,葛大顺又夹了块兔肉说:“手艺见长啊。”
他吃完那块肉又说:“你这以后娶了媳妇,媳妇都得享福,不想做饭了你给做就成。”
村里的汉子大多都不会做饭,葛大顺就不会,他有他娘给做,而陆白不一样,他家里就剩自己一个,慢慢就练出来了,而且他在做饭上还挺有天分的。
穿堂风吹过,陆白听他这么说笑了下,心里放心许多。
看着兔肉他想起了沈猎户,上次沈猎户送他的兔子也是这么吃的,只是因为又承了对方的人情,他不太好意思再上去,要是猎户再给他东西怎么办,现在葛大顺说味道好,等下次再抓了兔子,就给猎户也送些。
至于请猎户来家里吃东西,陆白不确定猎户会不会过来,不过中午一起从镇上回来,听沈长岚讲那些事情,感觉比之前关系好点。
吃着有些辣的兔肉喝着冰凉的糖水,陆白觉得今天过得是真不错,早上还吃了豆花呢。
葛大顺吃饱喝足后,拍拍屁股抹抹嘴,拿着两个空碗就回去了。
陆白没让他进厨房洗碗干啥的,大顺毛手毛脚,他在他们家没怎么洗过碗,手下没轻没重的,还怕他磕了碗。
洗了碗筷,觉着手上像是沾着什么滑腻东西,陆白又打了盆水,用皂荚洗了洗手。
一个人住,家里冷清些,没人和他说话,所以洗手的时候都在乱想事情。
听说镇上讲究的人家洗手洗澡都是用香片的,各种香味都有,什么梅花桃花茉莉花的,还有香粉之类的,当然这个是双儿女子用。
今天忙了一天,镇上跑了趟,山上也跑了,陆白吃完还有些饱乏。
都说春困秋乏夏打盹,以前他爹娘在的时候,家里人多,干起活来也快点,所以每到夏天晌午,太阳最大的时候,他们还能睡一会儿,现在就陆白一个,想挣钱就得干活,而且活一多,干起来没完,就歇不了了。
此时快到傍晚,暑热稍微散了些,有穿堂风穿过堂中,陆白揉了揉脖子,今天确实累了,看到大堂放着的竹躺椅,是他爹以前的。
他想歇一会儿,起来趁日头不晒了去地里拔草。
在躺椅上放松身体,陆白悠悠叹了口气,真舒坦啊,等以后有钱了,晌午就能歇歇,不用这么干活。
大黄大灰也觉着外头热,都卧在阴凉处。
闭上眼睛,陆白打算眯一会,只是迷迷糊糊间,觉得小腹有种坠痛感,眼睛都没睁就皱起了眉。
好在那种隐隐的坠痛感来得快去的也快,没多久就感觉不到了,他这才安安稳稳的歇了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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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卖鱼了,新鲜的鱼。”
一个狭长的巷子里,风一吹不知道哪里飘来了桂花香,还挺好闻的。
陆白肩上担着扁担,挑了两个木桶吆喝着卖鱼。
他今天没去早市,一个人实在顾不了两头,等明天再去,这样和卖鱼岔开,木桶太沉了,权当是卖一天歇一天。
巷子里院门紧闭的一户人家吱呀打开,陆白听到声响脚步就慢了些,不知道是不是买鱼。
“小鱼郎,我看看你的鱼。”
一个姑娘出来,年纪不大,十五六的样子,脸蛋红扑扑的,她喊住了陆白。
“可有白腹鱼?”那个姑娘低头看水桶,边看边问道。
她说的白腹鱼是一种刺少肉嫩的白肚鱼,炖汤很滋补,价钱也贵点,可惜陆白今天没抓到。
“白腹没有,有红头鱼,也是炖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