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下次我一定要逮到你!”睡着前的钱小多咬牙发誓道。
……
一轮千千万万年来,永远都未曾变化过的血月,高高的挂在地府的上空。周遭的一切,都是灰蒙蒙的一片。
在这空旷的天地间, 视眼可见之处, 只有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男人, 独自站立在那里。
钱小多感觉自己在这一刻,就站立在他的正上方,所以她能瞧清他的动作,听到他的声音, 甚至能瞧见他魂体所散发出来的颜色……却独独瞧不清对方的长相。
他一直保持着这个动作,在那里站立了很久很久。
在他站立的这段时间,又有无数形形色色的魂体,从这里一飘而过。唯有他,却不知为何,一直不曾离开。
他还很安静,这么长的时间,钱小多只少少的听他说过一句话。
原本以一个旁观者的心态注视着这一切的钱小多,没来由得,开始在心里对他升起了一丝好奇。
好奇这人为什么一直不离开,也好奇这人,到底长什么模样。
在这好奇升起之后,一直觉得自己纯属一个看客的钱小多,很想动一动。她告诉自己,她就动一下,去看看这人长什么样子就好了。
随后,钱小多真的动了。
但她却万万没想到的是,她这一动,感觉整个空间都跟着震动了起来。在这突然骤起的震动中,那白衣长袍似有所感,终于抬头朝着她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床上,钱小多右手上戴着的黑色手环忽然亮起一道刺眼的白光。而随着这道白光的亮起,睡梦中的钱小多也只觉得神识一阵刺痛,猛然一下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床单,熟悉的房间……她醒了,从梦中醒来了。
好奇怪的梦。
钱小多眨巴了两下眼睛,掀开被子起床了。
“我起来了。”钱小多拉开房门,无精打采的冲着外面喊道。
客厅里,杨淑琴一瞧见她,就说,“起来啦?起来了就赶紧去洗漱,然后过来吃早餐。”
钱小多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睡了一觉起来,左边胳膊好像没那么疼了。不过到底伤了,洗漱的时候钱小多尽量不去动它,以至于速度就慢了些。
等到她洗漱完回到餐厅,杨淑琴已经将早餐都给她装在碗里了。
“妈,那羊是我昨晚抓回来的。”钱小多对她说道。
杨淑琴抬头看了她一眼,“嗯,我知道。那羊先不杀,羊毛我给你装袋子里了,等你有空的时候再拿去卖了……你也别管那羊了,赶紧过来吃早餐,一会你大伯就过来接你了。”
钱小多听话的坐了过去,“妈,其实我觉得,大伯不用每天都开车接送我的。”弄得她最近,做很多事情都不大方便了。先不说那凶手其实已经被抓了,送回地府去了。而且就她这武力值,真要有什么变态凶手之类的,碰上了,谁倒霉还不知道呢!
“我也知道啊!”杨淑琴叹了口气,“但你觉得你大伯能听吗?”
一句话,钱小多就默然了。
因为钱大伯是不会听的。
而且他非但不听,在钱老二和杨淑琴试探着跟他说,不用这么麻烦,每天接送钱小多的时候,还被钱大伯狠狠的训斥了一顿。
杨淑琴嫁给钱老二快二十年了,而在这二十年里,她只见过钱老二被钱大伯这么训斥过两回。
第一回是钱小多刚走丢,那次可想而知。而第二次,就是这次。
让钱老二和杨淑琴更有苦难言的是,钱大伯大约是怕钱小多听见了会伤心,最近私下里没少给他们两口子,上思想政治课。
比如什么做家长的要多放点心思在孩子身上啊,挣钱是重要,但孩子的将来更重要。还有要预防一切隐藏的危险,不能有‘想当然’和‘我以为’这种思想来对待孩子的安全。
完了还所搜了一大堆,如钱小多钱丽丽这个年纪大小的女生,在上下学路上遭遇不幸的案例出来。
搞得现在杨淑琴和钱老二手机微信里,塞满了钱大伯发来的这些东西。
看得钱老二和杨淑琴本来对钱小多身手挺有信心的,在看了这些东西后,也忍不住滋生起了一丝担忧来。
有些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钱小多最后只能叹了一口气,哎,接送就接送吧。
杨淑琴开始催她,“你别在那里磨蹭了,赶紧吃你的早餐!”
钱小多低头准备开吃,瞧清了盘子里的东西后,皱了下眉头,对着杨淑琴道,“妈,我不喜欢吃鸡蛋啊!你怎么还给我拿了两个啊!”
确切一点的是,钱小多不喜欢吃水煮蛋。因为里面蛋黄,吃一次,她都觉得喉咙在被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