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三年里，眼见着没他优秀的人陆续拿到了“模范生”的头衔，他却还被导员忽悠着，画饼充饥，以“模范生”为诱饵，哄骗他继续当免费劳动力。

陆凡也不是不知道导员的心思，平时在别人面前极尽刻薄的他在导员面前是个鹌鹑，为了那头衔只能忍气吞声一忍再忍。

对他有意见的人在背后说他活该，但赵阳觉得，有些事一码归一码，陆凡为人刻薄是真的，他被人排挤那是他活该。但他学业工作优秀也是真的，人为剥夺他评选资格，他确实委屈。

赵阳正想着该怎么安慰一下子，就听着陆凡挂掉电话后偷偷在书桌前哼唧哼唧地哭。

赵阳这就更心软了，他是典型的吃软不吃硬，看到室友这样，也跟着陆凡难受起来。

而此刻他想起了昨晚的事，被吵醒的气也就此消了。他把床帘拉紧，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会。

可刚合上眼，只听见床下响起陆凡噼里啪啦洗漱的响声。

……

赵阳用被子蒙住头，心里感叹着，怎么会对陆凡这种人心生怜悯。

被吵得睡不着觉的赵阳和熊超都不情不愿地起床洗漱了。等两人差不多收拾完的时候，却发现床下还放着苏启尧的拖鞋。

赵阳抬头看了看苏启尧那粉白色的床帘，心想他倒是睡得安稳，雷打不动的。于是戳戳他道，“苏启尧，起床了。”

苏启尧不搭话。

“小尧可能不舒服吧？”熊超穿上体恤，把那件xxxl码的体恤活活撑成了s码，“我早上起来听到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大概闹肚子了？”

赵阳听到这话，立刻又敲敲苏启尧的床架，“哪儿不舒服？给你配药去啊。”

只见床帘里伸出只小巧的手，不耐烦地摆了摆，意思是，让他们别管。

第3章

赵阳和熊超缩在最后一排，看着陆凡直挺挺地坐在老师眼皮底下。他用功听课那毋庸置疑，但赵阳觉得陆凡每次抢第一排还有个原因——他矮。

他们俩躲在最后一排，都异常显眼，只能把头埋进裤裆里，团成个团，偷偷摸摸玩手机。

赵阳在联系打工处的老板。他在夜店打工，偶尔遇到特别活动，老板会叫他延长工时，帮忙打碟。

在打游戏的熊超眼睛不离开屏幕，只把头转向他问，“你知道今年的模范生是谁吗？”

“反正不是陆凡。”

“嗯……”熊超结束了一盘游戏，然后凑近赵阳的耳边，“我听文体部的部长说，今年模范生是小尧。”

“苏启尧？”赵阳在脑中快速过了一遍全年级的人，发现确实只有苏启尧是陆凡最有力的竞争对手，俩人成绩都好，苏启尧是学校文学社的社长，代表学校多次拿下写作大赛冠军。

最重要的是。

苏启尧他爸前些日子赞助过学校新建的体育馆……就凭这，模范生怎么着都得给苏启尧。

“嘘！”熊超按着赵阳的脖子，恨不得把他按进桌肚里，“而且我今早还发现个诡异的事儿。”

“啥？”

“我发现我们寝室昨晚有人用许愿app许了愿……”

“切……”赵阳翻了个白眼，“所以呢？”

“所以今天小尧就病了……”熊超把手机屏幕切了出去，手机界面上躺着许愿app的图标，“你看，这个app要学校寝室验证的。我们寝四个人，有一个人许愿了就会点亮一个火炬，而且会提示许愿时间。我看了时间，就是昨晚陆凡回来的时候。”

赵阳原本是不信的，但此时此刻，配合着熊超抑扬顿挫的声音，他不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为了掩饰自己一瞬间的恐慌，于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都是巧合。”

“但愿吧……”熊超摆弄着那个app，“你看，他还说，‘实现愿望过程中会产生副作用，但是愿望一旦实现，副作用就会消失’……”

“什么副作用？让你交钱就是他的终极副作用。”赵阳点点熊超的脑子，“你长点儿心吧！”

……

上午的课结束的时候，三人结伴去食堂吃饭。赵阳给苏启尧发了信息问他要不要带饭，但对方没回。

熊超有些担心地凑过来看赵阳的手机，问他，“小尧回你了没？”

“没有……”两人交换了下眼神，又不约而同看向陆凡。

陆凡心不在焉地扒着饭，好像压根没听见他们说什么。

熊超于是继续道，“今天早上我看见小尧那手，好像特别小巧，不像是他的，像个女孩子的？”

“你这是想要女朋友想疯了吧。”赵阳拍拍他的肩，“平时各位老师的视频少看点。”

“哎说到这个！”熊超来劲了，一下将苏启尧的事抛之于脑后。他碍于一边来自好学生陆凡鄙视而又不屑的眼神，于是他迂回地说道，“我有……最新版线性代数日文版教学视频，你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