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颂以前是个生活系玩家，就算是游戏中的金币，也能省就省，能抠就抠，深知每一个金币的来之不易。等游戏变成了现实，她发现辛辛苦苦绘制的一星能量卡只值一个银币后，她更是觉得申内利尔的铁公鸡属性不错。

游戏大佬想帮助萌新，这很寻常，就算是康颂这种兜比脸还干净的玩家在遇到小白萌新时，也会顺手塞给对方一些做任务用得上的材料。但如果金额巨大，那性质就变味了。

随手一帮变成了人情债，这债，如果两人真的同为玩家，欠也就欠了，等哪天自己也成为大佬，再还也不迟。

可关键……就不是啊……

这债欠的她良心不安。

“真的不用买这么多……我的卡盘能用，还有这些中阶的魔卡和材料，我根本用不上。”

“买，听我的。”史明克难得拿出他身为高玩的权威，他瞥一眼挂着讨好笑容的店员，俯在康颂耳边低声说，“你不知道这边NPC脑袋有多硬，我刚开始做任务的时候，就是没人提醒，差点栽了。”

熟悉的魔纹无法使用，自备的魔卡和卡盘又激发不良，回想自己作为蠢新时的窘态，实在是惨不忍睹。史明克感叹一声，他点点硬塞给康颂的卡盘，解释说道：“这款卡盘虽然不是最顶尖的，但很适合初学者使用，就用我们唤醒魔纹的方式去激发它，不熟悉的话多练练再去经济，这个游戏，死不起唷！”

听到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康颂耳朵一竖，推拒魔卡的力道轻了些。

她不止一次在史明克口中听过魔纹这个新型词汇了。就连五月酒馆被烧毁的半张羊皮纸卷上也写着，完成维冈城的任务会奖励基础魔纹。她把这个信息暗自记在心中，打算什么时候旁敲侧击一下，所谓的魔纹是不是就是艾方索主教身上那种可以自由变化的黑色纹路。

而现在，她打算问点别的——史明克的最后一句话也很令人在意。

“死不起是什么意思？”康颂有些好奇，被自己干掉的艾方索主教到底怎么样了。总不能游戏角色挂掉，现实世界也死亡吧？魔卡大陆又不是什么诅咒游戏。

这下轮到史明克诧异，他后退一步，仿佛刚认识康颂一般，将她上下打量一番：“你第一次玩游戏？”

康颂点头，把自己伪装成一只纯粹的萌新。

“之前也没从别的渠道了解过这款游戏？”

康颂想了想，再度点头。

“然后一次就‘降临’成功了？”疑问三连。

在之前的对话中，康颂基本已经猜测到，所谓的“降临”大意指的就是“登录游戏”。揣测了一下史明克提问的目的，她想，第三个问题恐怕才是最关键的。出于谨慎，她没有直接回答对方，反倒是摆出萌新虚心求教的态度：“大佬你就直接告诉我吧，我真的不太懂诶！是有什么不对吗？”

有什么不对？

太多不对了！如果不是知道这款游戏不会出现外挂，史明克都想直接举报康颂了。北极境大陆上还有谁不知道这款游戏降临的难度？眼前这个小白对游戏最基础的认知都没有，难道是从山顶洞里跑出来的野人？

还是说游戏看似公正，其实杀熟？新手小白会自带新手大礼包的运气BUFF？

史明克面上不显，心中却把游戏策划鄙夷了个透彻。他一边嘱咐店员赶紧打包，一边严肃警告康颂：“不管你是不是真的对这个游戏一无所知，有一点你需要清楚，如果你还想继续玩游戏，就绝对不能死亡。”

“你既然降临到这个数据躯壳里，就应该有所了解，这款游戏和寻常游戏不一样，就算是身为玩家的我们，也没有创造角色的权利，只是通过黑水媒介将意识降临到已经创造好的数据躯壳里。如果降临失败，你知道我们会变成什么吗？”

康颂乖巧点头，老实回答：“会变成狂人。”

“对，这种机制非常奇怪，我之前就听说有个倒霉鬼尝试了数百次，却没有一次降临成功的。所以你现在知道，为什么这个服务器这么鬼了吧，你刚来不知道，抓到一个活生生的萌新有多难得。所以别觉得我奢侈，等你做足任务攒够金币，你也会这么对待下一个萌新的。”史明克付钱付的相当爽快。

再多的金币在他眼中不过都是一堆数据，哪里比的上鬼服中难得一见的其他玩家。

“对了，还有件事，你一定要记得。”

“不是所有玩家都像我这么友好的，有一种人，你要绝对小心，他们看起来最无害，但下起手来也绝不留情。看到这类人，就赶紧躲得远远的。”

康颂一怔，然后反应过来：“是不是那种专门屠戮小号的PK疯子？”对于这种人康颂也深恶痛绝，作为一名普通的、毫无缚鸡之力的生活系玩家，在野外遇到了开红狂人就只有被按在地上摩擦的份，辛辛苦苦采集来的材料都会被抢夺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