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酒不沾?跟谁都不喝?”
“是。”
“那有点可惜……”曦太子眼珠微转,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安公公适时提醒:“酒醉多无事,于人于己都是不好,殿下莫要多饮。”
曦太子手托腮,笑眯眯:“公公放心,孤最乖了。”
这话传到摄政王耳朵里,解平芜手一抖,笔尖墨吸多了。
乖?曦太子对这个字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他并没有点评这件事,而是淡淡看了眼屏风外:“人招了?”
莫白拱手:“回王爷,是东辽人。”
解平芜表情没半点变化,似乎对这个结果一点都不意外:“盯紧了,后面还有。”
莫白应了是。
有人暗里起心思,有人琢磨着浑水摸鱼甚至借刀杀人,此行不可能太平,今日时机更是敏感至极,该来什么人,会有什么事,王爷一早就有部署,大家倒是不慌,只是——
“太子殿下此次厥功至伟。”君子不立危墙之下,黑衣刺客并非曦太子之责,他完全可以坐视不理。
解平芜提腕批阅奏折:“只是看起来没那么蠢了而已。”
……
夏日天气像个小孩子,任性又胡闹,明明中午热的不行,午后突然乌云翻涌,狂风大作,未至傍晚,已经下起瓢泼大雨,来势汹汹,让人躲闪不及。雨水浇下来,水雾顺着风卷进帐内,浓浓湿气里带着泥土微腥,一沾就是一身。
这里是两国边境,有山坳有平地,就是没有普通人住的房子,好在扎的是军制营帐,风中可以很稳,用的也是防水油布,像曦太子这种身份的,地面还做了简单抬高,铺了木架子,肯定不会淋到雨的。
好不容易这么凉快,曦太子欢喜的跑到窗边吹风,雨水飘过来浇在身上也不在意,爽就一个字!要不是知道不可能,他甚至想跑出去踩水。
……这么大的雨,晚宴还有吗?快点取消吧,谁稀的吃一顿必定很累人累己的饭!
安公公适时过来,身后带着几串下人,刷一下展开几套衣服:“这是王爷为殿下备好,今晚要穿的衣服,殿下喜欢哪套?”
曦太子:……
竟然不取消吗!
再看外边,士兵们已经在冒雨搭棚。
他偷不了懒,也没有办法反对,只能……选衣服了。
几套衣服都不错,其中两套尤其出众,在基于太子尊贵身份下,一套略素雅,不管颜色还是配饰都很优雅,显的仙气飘飘,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一套非常华丽,总结起来就是一个贵字,高高在上,而等都是庶民,跪就完事了。
曦太子毫不客气的指了后面一套。
小仙男没什么不好,他也挺喜欢小仙男,但不符合富二代气质,他赵曦从小就不知道低调,就喜欢华丽宫廷风,越华丽越贵他越喜欢,一出场就闪瞎人狗眼才好!
穿上试了试,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他顾自翻箱倒柜,给这套衣服配了把扇子,骨白玉,扇面孔雀蓝,绘以鲜明绿色山水,打开和没打开完全两种气质,可骚包可装逼。
曦太子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点了点头,嗯,甚好。
天色暗下,大雨仍然未停,只是不像初时瓢泼那么大,大约过不多久就能停,今晚估计能睡个好觉。
曦太子经安公公引着,走向宴会长廊,闻着雨中独有的味道,看着苍远无星的天色,心情还不错。
“哟,这不是咱们的曦太子么,舍得出来了?”一道不怎么友好的声音突兀出现。
曦太子停脚,扇子敲了敲手心,世上总是有些跳梁小丑,不愿消停呆着,非要在你心情好的时候跳出来破坏,好像不被打下脸就不舒服。
他认识这个人,是鲜于丰的堂弟,鲜于丸,护送队伍里最没脑子的一个。冲动鲁莽,嘴又闲不住喜欢说话,还一说话就不在点上,本人极得瑟,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要不是此次带队的将军是他堂哥,估计都混不进这队伍里来。
鲜于丸看到曦太子这张俊俏小白脸就不顺眼:“殿下这一路缩头乌龟,吃睡都在车上,死活不愿出来,连我哥都说不上几句话,知道的是我们西戎军队护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囚禁你呢,太子殿下保胎还是坐月子,这么费心?有什么心得不要藏私嘛,说出来让大家伙乐乐! ”
边上立刻闷笑不止,有胆子大的甚至吹了口哨起哄。
鲜于丸等着看小太子恼羞成怒,白着脸颤抖哭泣,然后就看到了对方奇怪的目光——
全是冲着他。
鲜于丸登时瞪眼:“看什么看!”
曦太子目光慈爱带着悲悯:“小小年纪没了爹娘,你一定很难过。”
鲜于丸:“哈?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老子爹娘活的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