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平芜要是回过神再看他,手边问题都问完了,他也能有办法,指着解平芜批过的折子,理直气壮:“你这里是不是批错了!”
他用这办法分散了不少解平芜的注意力和时间,可是后来不行了,故意的捣乱,突然加大的音量惊吓都不再有效果,解平芜总是在看他,总是在看他,眼神还越来越不一样,似笑非笑,偶尔有些纵容,有些柔软,好像他是个什么毛茸茸的居家宠物……看看看,看个屁啊!冰块脸崩了知不知道,偷看孤也逮到了好不好!
曦太子叹解狗流氓的同时,不止一次的后悔。当时他就不应该随便放纵,如果不放纵就不会那一夜,没有那一夜就不会揣崽,不揣崽在这里没有羁绊没有牵挂,没准早就回去做他的浪子富二代了,怎么会到今天这种地步!
他图什么啊!明明可以冲浪游戏,美人美酒混吃等死的,结果一步一步,竟然必须要奋起……嘤,孤可真是太难了。
曦太子实在想不出别的招,情绪上也有点失控,只能无理取闹了。把这狗气跑,就不能总看他对着他笑让他浑身发毛了吧!他开始挑刺——
“你今天在衣服上熏了什么鬼东西,好臭,离孤远一点!”
“为什么坐这么近,孤的案几都被你占完了,滚远点啊啊! ”
“茶呢?孤的茶被你喝光了!你胆大包天,不敬君上! ”
“滚啊啊啊啊——说多少遍你才会记住,又压到了孤的衣角了!”
总之就又是拍桌又是踹人,任何小事都能起头,所有事都能吵,每一回都能吵的对方头疼气恼,拂袖离开。
曦太子抱着自己的肚子,心有余悸,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接下来到底该怎么办啊!
折腾的这么厉害,解平芜不可能没情绪,小东西越来越任性了,什么都要同他吵,不让靠近不让照顾不让他看,可他真不照顾假装不看了小东西又闹,该要好好打顿屁股,收拾收拾,一想到收拾……又舍不得。
小东西对别人态度都很平和,跟以往一样,独独对他这般任性,是不是……他在小东西眼里,是特殊的?小东西跟他闹,是因为只跟他亲近,只愿意依赖他……只有他是特殊的。且不管怎么闹,怎么不讲理,小东西也没有拿朝廷大事开玩笑,只是揪着一些不起眼的小事轴,就像家养小奶猫亮出嫩嫩爪子拍你的脸,不像吵架,反倒像撒娇。
遂又一次,曦太子又无理取闹时,解平芜直接把人摁住:“不准撒娇了。”
曦太子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撒娇?谁撒娇?我吗?孤这个太子吗?对你撒娇?你怕不是失心疯了,对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
气的头疼,曦太子随手抓了一本折子,狠狠扔向了解平芜!
解平芜并没有躲,曦太子却也没有得逞。
折子中途散开,突然就改了方向,没扔到解平芜身上不说,在脱手的那一瞬间,还划到了曦太子的手指,纸页很新,就有点利,划到就是一道血线。
曦太子:……
这就尴尬了。伤人不成反伤己,他这么菜的吗!
解平芜那边已经立刻行动,动作熟练的帮他上药包扎——
“不许伤害自己。”
能不熟练吗!从小到大打着仗过来的,不知道给自己处理过多少次伤口!
曦太子看着对方修长手指稳稳抓着自己的手腕子,嘴唇微抿很有些不高兴的样子,差点吼出来,解狗你清醒一点!孤没有要伤害自己,只是想伤害你!
他下意识挣扎,又被解平芜摁的紧紧:“听话。”
曦太子:……
这日子没法过了!
到了晚上,解平芜仍然会悄无声息溜到东宫,以‘检查试验’禁卫军布防的原因。以前还有些低调,今日太子不是‘不慎受伤’了么,他来的大大方方,连通传都没等。
彼时曦太子正在更衣,虽然眼疾手快的迅速盖上了肚子,但衣服多穿两件和少穿两件效果是不一样的,‘小肚子’什么的,就有点藏不住。
解平芜眉心微蹙。
曦太子立刻机智的打了个嗝:“好烦哦,今晚吃的好撑。”
解平芜静静看着曦太子,就在曦太子后背发毛即将起冷汗的时候,他转过头,严肃的吩咐安公公:“让膳房煎些萝卜汁来。”
曦太子缓缓呼了口气。
还好还好,混过去了…… 可这次是糊弄过了,照解平芜这架式,以会定会经常来,一次能糊弄,两次能过去,三次四次无数次怎么过去?万一知道他揣了崽,解平芜改主意不走了怎么办?解平芜可是十分讨厌小孩子的!
好烦,孤好难。
第二天,他听到了坤宁宫的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