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捡回个小哑巴+番外(82)
“悯怜不知。”悯怜答的恭谨,滴水不漏,“但至少,这应该是师伯的猜测;他此前已经秘密去查看过薛成訾的尸首,一剑封喉,干净利落。”
“你是说……”沈凌逸眯了眯眼,“肖一那孩子,杀人用剑?那冥凤去了那里?”
“冥凤现世当日,我离开时,曾亲眼见到冥凤已与六煞星之子合为一体。”悯怜答道:“可徒儿也在师伯之后去清灵派细细查过,绝对没有焚世业炎的痕迹。所以徒儿想问……洁魄留在肖一身边,真的没问题吗?”
“你应该知道净魂和洁魄是什么。”沈凌逸的声音越发阴沉狠戾,“也应该知道,我们以往失败是因为什么。”
他一拳砸向身下的座椅,楠木裂缝的声音在满室的阒静中显得格外的刺耳。
他咬牙道:“若是洁魄能压制冥凤的戾气,大将军他为什么要死!他为什么要丢下我……”
上古父神劈开三界,用最后的力量把天地间的灵气之力三等分之后殒身。
他死前留下的最后血脉就是顾爻、沈凌逸与烈山赤三人的师尊,天界第一战神,姜石年。除此之外,他还留下一缕魂魄,一分为二裂为净魂、洁魄,是天地间最后的圣洁。
至此,混沌鸿蒙终于三分。
净魂洁魄本为一体,镇压着上古凶兽冥凤体内的戾气,但却终于日渐不敌;也正是因为如此,姜石年为天下苍生计,才甘愿身死魂灭,才打造了凤囹圄这一处身魂封印。
至此,净魂投入六道,轮回寻主;洁魄因为机缘巧合被一块琥珀包覆,被顾爻寻到后一直小心看护,送去给每一届净魂的主人。
这当中除了净魂洁魄的事是属于天界的秘闻,其他的部分已经传为人间的神话。
可是悯怜却是真真切切的全知道。
但他仍旧不解。
冥凤的力量与天地间的戾气相生相长,当天地间的戾气足够强大,就可以为冥凤提供撕裂凤囹圄封印的力量。
而天地间戾气最重的地方当要属充满死亡和憎恨的战场,所以以往的冥凤现世总是伴随着可怕的战争。
而唯一一个可以凭借个人之力就集结庞大的戾气召唤出凶兽冥凤的人,也就只有应劫而生的六煞星之子。
六煞星之子本就鲜有凡人的情绪,爱意和温暖于他们而言,本就如滴水流入沙漠,难觅踪迹。他们天生就是戾气的容器,可以容纳愤怒和怨恨在体内野蛮生长。
以往悯怜已经许多次协助沈凌逸激发往届六煞星之子的戾气,召出灭世冥凤,他不明白这一次,为什么沈凌逸要冒险把天地间唯一可以制衡凤凰戾气的净魂、洁魄一道送去肖一的身边。
“我来问你。以往我们那么多次召唤出冥凤,可又有哪一次能真的让他毁掉这个人间?”
沈凌逸的声音很是不甘。
“六煞星之子是星命之子,可到底是肉/体凡躯,承载不了冥凤磅礴澎湃的戾气。宿主一旦身死,戾气也会很快消散,冥凤便立刻势弱且无处可躲,很快被拽回凤囹圄里。”
沈凌逸的声音很是疲惫。
“我的时间不多了,这一次,不由得我不最后冒一次险……”
白云苍狗,日月变换。
笠泽湖边的茅屋如凤囹圄一般遗世独立,远离纷扰。
不过数月时间,魏寻已经习惯了每夜回家的路上盯着前路那一豆瞧不真切的昏光。
他也习惯了在推开房门的同时,轻轻道一句:“我回来了。”
甚至已经开始在这一刻在心里默默期待,期待着接下来那个甜甜的男声会对自己道一句:“七哥!你回来啦!”
夏风吹散了山林间野花的清香,黑暗掩埋了唯一一条回家的路,夜行的人,心安是唯一的光。
这日魏寻归家途中下起了急雨,风声大作,电闪雷鸣;他没有带伞,便寻了处回家路上的凉亭暂避。
他心知这夏末的雷雨来的快去得也快,也就并未多想,靠着亭内圆柱阖目养神。果不出一个时辰,雨便歇了。
他再又踏上归程。
这一路他盲着眼,踏着泥泞,走的辛苦,偏偏还越走越心中越不安宁。
虽然眼盲,但这条路他已经走得太熟悉了,不管走得再慢现下也该是要到了,可无论如何也瞧不见黑夜里湖边那最后一点光亮。
他摸索着进了院子,连院门也忘了合上;待推开房间门的时候,竟不察连指尖都在颤抖。
果然,满室昏暗,和他之前寡身独居时一模一样,冷冷清清的。
他没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欢快的唤一声“七哥”,然后甜甜地道一句“你回来啦”。
他站在门边伸脚踏在门槛上,沉着呼吸不敢进去,试探着唤了一声:“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