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兄总对我心痒难耐+番外(16)
高大的身影未再开口,掠过他状似要离开,黎墨夕赶紧跨步追上:“肖焕你等等,我还没说完呢。”
肖无灼这才转头,说道:“还有何事?”
“你干么总板着张脸?笑一笑不好吗?”黎墨夕弯着唇问道。
分明这人就大他一岁。
可不只脸沉,还总穿得一身深色,显得更加疏离和难以亲近。
肖无灼手提着落悬,听见对方喊的名,便蹙眉说道:“你没听过敬名称字?”
“当然听过。” 黎墨夕笑笑回答,语气带着闲散。
这大名呢,是给亲近之人喊的,而不亲不近之人,记得距离感保持好,喊字以表示两人不熟,喔不,是喊字以表示尊重,从小他姨母就在他耳边滔念不知几遍了。
黎墨夕觉得有趣,又说道:“干麻,你还在乎这个阿,不然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便走人。”
见对方没答话,他便径自指向桥边池塘中的荷叶道:“这几日入秋转寒,清晨时塘里荷叶上都会结上一层白白的,那是什么?”
肖无灼闻言蹙起眉:“霜,你怎么连这都不…”
黎墨夕笑吟吟的打断:“看,你不也唤我名字了吗。”
他眼睛弯了弯,又道:“这样扯平了吧。”
肖无灼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眼前少年,字墨夕,大名黎霜。
“你小时便如此?”半晌后,肖无灼蓦地问道。
“你指什么?”黎墨夕不解。
“话多。” 肖无灼道。
“那你小时便如此吗?话少。”黎墨夕反问道,俊俏的面上绽着爽朗笑意,看起来生动吸人。
他蓦地发觉,肖无灼和他对话已超过最初的两字,可仍是数少的,于是不禁说道:“肖焕,我们还真是一条线的两端。”
什么都刚好相反。
一个少言,一个话多,连膳堂挑选的菜色都截然不同。
肖无灼凝视着眼前人,发现少年每每说话时唇角总会不自觉的往上弯起,带着浅微笑靥。
黎墨夕悠闲的将两手交叉枕在脑后,远眺着塘里荷花,一边说:“你今日上午听讲时全程低着头,是要打盹了吗?”
他话里全是随意,也没指望对方会回答。
可没想到肖无灼却说:“你不是一直看着?我打盹了吗?”
对方话一落,黎墨夕随即惊诧的睁大眼眸。
半晌后才回过神,弯身笑道:“原来你发现啦。”
不过更让他惊奇的是,肖无灼头一次讲了长句,数一数居然还超过十个字了。
于是他又笑吟吟的说:“我就瞧瞧你会不会偷懒。”
肖无灼道:“所以?”
“你是不是连睡觉都挺直着身?”这是黎墨夕唯一的感想。
“并无。”肖无灼简短答道。
黎墨夕道:“我倒是睡姿奇差。”
肖无灼道:“看的出来。”
对方在课堂上的坐姿时为懒散,不难体会。
“你天天在落院看着这些荷花,施咒画符有更上一层吗?”黎墨夕问他。
在峰上观花练剑、弹琴施术,这分明是往成仙的道路。
“两者并无关连。”肖无灼道。
成不成先仙与这些事毫无关系。
黎墨夕闻着空气中清冽的荷香,好奇道:“所以你特别喜欢这品种的花吗?”
这处落院前头便是一大片的荷花池,后方的小落院便是对方一人独住,他看过其余大弟子的屋院,离荷花唐接有一段距离。
可肖无灼这处院不只前头被池中花环绕,这区的荷瓣还开得特别好。
肖无灼道:“我对花无任何喜好。”
黎墨夕正要开口再问,蓦地听见远处几名大弟子谈话的声音,似乎正准备散步到修道弟子的寝房区查看。
如此一来,提醒入寝的钟声也即将敲响。
他便朝肖无灼说:“肖焕,改日我再来这儿赏荷,看看能否悟出成仙的道理。”
嘴边仍是微微上扬的弧度。
两人周身围绕着浓郁的荷香,池里也不时有涟漪绽放,肖无灼见少年转身后便快步往树林另一端走去,浅色的人影快速消失在林间,他便也径自越过小桥,朝自个儿的落院走进。
半刻钟后。
当黎墨夕匆匆忙忙回至三寝时,顶空钟声也正好响彻百仙峰。
顾子深刚从隔壁四寝玩回来,方才他和裴若城对了一个时辰的段子,却被穆洵说是胡言乱语、文句不通。
他听着头顶鸣响,叹道:“这钟还真是准时,白日要送葬,晚上也要葬。”
明日段子干脆以这为主题。
黎墨夕大笑道:“这钟声若改成优美乐曲,只怕大家早晨只会一睡不醒。”
人人抱着被子沉浸在云里梦里。
门外大弟子的脚步声纷沓而至,果然是来查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