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师弟又软又凶/美人就酒(21)
而且这谱子也怪异得很,有的人听罢,竟成了呆子,痴痴傻傻不知世事,只知吟唱起舞,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是为当时的一大奇事怪谈。
可即便如此,琴客骚人还是纷至沓来,只为一睹此曲的光彩。
这种状况并没有延续多长的时日。
这琴谱好似凭空出现,又在出现后二十年凭空消失,至此,仍然无人知晓它的下落,而竹里轩也日渐式微,到如今,已然销声匿迹。
再翻看到顾叔的那本书,上有记:断肠根,因歌而起,始于魅牙,终于幻梦。若食用断肠幻梦结合之处,轻则心神不宁,重则魂思入九转轮回,生难死苦。
花霖总觉得,魅牙的歌,或许和竹里馆这扰人神智的琴曲有些关系——这两者都有蛊惑神魂的作用。
再者,直接寻找魅牙的法子也不可取。一来在短时间内不一定能寻到,二来不知那魅牙道行深浅,万一着了道,两人都逃不了。
花霖可不希望自己和那小郎君就为了个幻梦草,把这吃菜喝酒用的牙弄没了。
下了山后,两人骑着两匹赤红快马,一路披星斩月,十日后,按照地图的指向寻到了竹里馆的所处地段。
还未进林,两人便看到那竹林里烟雾缭绕,于是决定先在外面歇息片刻。
这竹林外虽不见得有什么高大的树木,却也隐约可见几处良田,方才在路上还能看到一两匹外来的牛车,想来这里也不是什么与世隔绝的地方。
这放眼过去的烟火气,把一旁水雾漫漫的竹林衬得有几分诡谲。
两人正分着干粮,后面竹林里走出一位樵夫,一头的露湿,还挑着两扁担木料。
这木料看上去和木柴颇有些不同,精实许多,长相怪异,一看就不像是那种烧柴用的木头。
不知这位樵夫是背的东西太多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路过花霖旁边时竟不小心滑倒了。那一篮筐的木料就这么砸在花霖身上,仙泽气得非要和樵夫把这木料买下来一把火烧了。
花霖见状,赶紧把仙泽拉住,附在他耳边,小声:“这位樵夫刚从林里出来,说不准能问点关于竹里轩的东西,而且刚刚那木料轻飘飘的,砸着也不疼。”
其实一点都不轻飘飘,几乎和铁块一般沉。
不过,仙泽怎么会轻易放过樵夫,他从怀里掏出几大块银子非要把这木料买下来烧了解恨。
花霖看着这银子,一阵肉疼。
当然,樵夫拿了银子也很开心,很乐意地把木料交给了他们。于是这堆木料就在花霖心疼的目光下,降了身份变成木柴,化作了烤兔的火光。
竹子和木柴都可以烤兔子,可你非要用木料,这算个什么事?
这位樵夫坐在一旁,还很开心地烤兔子,一边烤一边叨叨:“今个儿进竹林,琴音袅袅,要我说,这竹里轩肯定还在哩,两位客人打远方来的吧,可没白跑这一趟哩。”
这话听着有些奇怪,却找不出哪里奇怪。
吃了烤兔,折了银子,两人告别樵夫,进了竹林。
这竹林似乎没什么人迹,除了那位樵夫,一路上没看到一个活人。倒是景致还算不错。青葱翠绿的斑竹合着薄雾,特殊的潮湿泥土卷起带了点竹叶腐味的清香,润着鼻腔,很是舒服。
可是,奇怪,他俩已经在竹林里走了约有大半日,怎么还不见竹里轩的踪影?
花霖立在自己半个钟头前画在竹干上的记号下面看着,一手撑着脑袋,皱着眉头。
“师姐,这地图会不会出了错?”仙泽在一旁拿着地图辨认着方位时辰,“你看,前面不远的地方就应该是竹里轩,不至于走了这么长时间。”
“地图应该没错,你也没错,”花霖拍了拍手收回视线,朝仙泽走去,“错就错在,我们来的时候根本没有想过,如果这里的主人不欢迎我们这种不速之客,我们该怎么办?”
说罢,花霖拍拍仙泽的肩头,朝那竹子上的标记指了指,继续说道:“师弟啊,我们这是中了迷魂阵,鬼打墙了。”
听了这话,只见仙泽嗖得一下腾空了去,花霖只感觉旁边一阵风飘过,还带着几篇竹叶翻飞了一下。
不过如今的她已经没有最开始那么惊讶着急了。
这家伙总是这样一声不吭虎来虎去的性子,急虽急了点,但也没出过什么大问题。
还没一柱香的功夫,仙泽就从上面下来了,面色并不凝重,只是胸口微微起伏带了轻喘:“是只树精,在作怪。”
“树精?”
“对,没想到这种地方也能有树精,”仙泽拍了拍袖口,“已经被我搞定了。”
“搞定了?”
“嗯,”仙泽再次拿起了地图,“我们打了一架,他输了,愿意放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