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雪很开心，牛青青还是她认识的那个朋友。纵然牛青青对她有过欺骗，有过利用，但这也不能说明对方对自己没有付出过真心。

事实上，她在周围人让她指认牛青青的时候，她选择沉默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她将选择了不告发牛青青。

哪怕对方不站出来，她也不会改变她的选择。若真是那样，她也只会怪自己眼光差，不光看不出对方的欺骗，也看错了对方的真心。

但牛青青站出来了，这让她觉得她的选择果然没错，对方是值得她信任的朋友。

比较让谷雪意外的是乌冥溪的举动。

谷雪记得自己和他只见过一次，哦，不对，加上昨天的那一眼，是才见过两面，但对方却站了出来，这真的很让她奇怪。

不过，谷雪听牛青青说过，这里的人很排斥外族人。若是真的会受到很严重的处置，那有何必将他们也牵扯进来，就让她一个人承担吧。

乌冥湖看谷雪矢口否认，也并不在意，将目光投向牛青青和乌冥溪:“她不肯说，那你们来说说吧。乌冥溪，你先来。”

“我……”乌冥溪一时语塞。

他能说什么？

说他自见了谷雪后，就为她神魂颠倒，不可自拔？

说他在看见谷雪害怕却强装镇定的样子后很心疼对方？

说他知道谷雪是牛青青带进来的，怕牛青青会否认她们的关系而让谷雪独自一人承担责任，他想站到她的身后和她一同承担这一切？

不能，他不能这么说。

所以乌冥溪什么也没有解释:“我没什么可说的。”

乌冥湖也不需要乌冥溪说出一二理由，只要确保对方和谷雪之间有关系，那就足够了。

“他没话说。那你呢？”乌冥湖看向了牛青青。

“那个小姑娘是我从路边捡到的，小月只是在我家里看到过她。我有罪，我不该私自将外族人带回家，还没有告诉族里。”还不等牛青青开口，乌冥莲就急忙为牛青青辩解。

“小月她站出来全是为了我。不过我老婆子一人做事一人当，还请族长看在小月的一片孝心的份上，不计较她的鲁莽。”

牛青青想要开口解释，但乌冥莲狠狠地捏了捏她的手。

牛青青知道，乌冥莲会这么做，全是为了她。但她不能这么理所当然地接受对方的好意。

牛青青第一次见到乌冥莲的时候，就觉得很亲切。尤其是那张和乌冥宿相似的脸，连笑起来眉眼的弧度都一样，虽然她父亲笑的比较少。她小时候还曾疑惑过，她父亲这么沉稳的面容怎么有一双笑眼。在见到乌冥莲后，她就知道了，原来全是遗传自他的母亲。

牛青青想，乌冥莲和自己的儿子分别三十多年，该是多牵挂对方，才会对见面不到一天的孙女儿如此爱护？

牛青青也不是铁石心肠的人，乌冥莲想保护她，她难道就能忍心看到对方一把年纪了还为她受苦吗？

她想，若是父亲知道了，也会对她失望吧。

牛青青回握着乌冥莲的手:“奶奶，不用为我解释。”

乌冥莲回望着牛青青的眼睛。

她在牛青青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

她知道，她的打算不可能成功了。

牛青青眼镜直视着乌冥湖，道:“族长，是我把谷雪带进来的。”

“真的是她？”

“为什么？乌冥宿没跟她提过乌冥之地不让进外人吗？”

“果然，在外面长大的，心还是向着外族人的吧！”

“之前就不该为她说话。就该让她受到该有的惩罚。”

周围的议论声纷纷传入牛青青的耳中。

牛青青看到其中还有几个是之前为她说过话的，说她是半个乌冥族人，说她虽然在外族长大，但他们也承认她的乌冥血脉等等。

牛青青感觉有些可笑。

果然，这种现象是不分种族的。人在本质上是相通的。

不过，牛青青觉得她可以理解。

乌冥湖心里很满意事情的发展，不过他还是严肃道:“既然你已经承认了，小月，我和你父亲从小一起长大，按辈分你可以称我一声伯伯，我也不想为难你，但这件事太严重了，你知道的，我身为族长，要秉公职守，你能明白吗？”

“我明白的，族长伯伯。您不用为难，按族规来处理就好。”牛青青看到族长觉得很亲切，大概是对方给她的感觉和她父亲有些相似。

“你能理解就好。”乌冥湖看似沉痛地点点头。

“来人，将他们先带下去。待我和族中长老们商讨过后，再处置他们。”乌冥湖吩咐下去后就和长老们去讨论了。

看族长已经有了决定，众人也不在此处多留，纷纷离去。

牛青青三人被带了下去，现在就剩乌冥莲、乌冥叶和乌冥溪两家人，以及乌冥旭一伙人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