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马鬃白(98)
徐长若虽不知他所为何事,却和众习武者道了一句“你们且练”,引着蓝乡安到了露台西侧的栏杆边,说:“有话直说吧!”
蓝乡安说:“我虽上山不久,却认识了晼晴小姐,你是知道她的秉性的,她常常不高兴,不高兴的时候喜欢到后院去玩,她常常和我说起你。长若大哥,你不想知道她说什么吗?”
徐长若淡淡地说:“什么?”
蓝乡安说:“晼晴小姐说,她这辈子非徐长若不嫁,倘若你辜负了她,她宁愿一死,用鲜血来祭奠你的无情。我并没有说谎,这些话是她亲口和我说的,我看得出来她说得到做得到,我斗胆转告给长若大哥,是希望你好好考虑小姐的感受,毕竟一辈子遇到喜欢自己的人是十分不易的。”
徐长若却并不所动:“你就是来和我说这个吗?”
蓝乡安恳切地说:“是。”
徐长若望着辽阔的云际说:“长若谢谢你,请你下山吧。”
蓝乡安知道自己是局外人,再多的话也是点到为止,揖礼说:“再会了。”蓝乡安背着用粗布包得严严实实的青丝流光,向山下走去,在今月派半年的时间里,怕引起麻烦,他连青丝流光的影子也没让别人看见,下得半山腰,他终于取出青丝流光,只见乌黑的光芒,如一柄墨,他舞起日月剑的招数来,忽觉比用普通的剑厉害了数倍,好像这青丝流光就是为日月剑而生的,只见漫山遍野的树木在剑气下毁于一旦,蓝乡安不忍心,只得收剑。
朱棣在寿诞之后,对苏小难更是爱慕,看书时想起苏小难,便问徐王妃:“小难最近可好吗?”
徐王妃佯装怒意:“王爷怎么不记挂我的三个儿子,怎么不记挂凌妃的长宁!”
朱棣会意,微笑着说:“三个儿子有你照料,长宁也有她娘照料,只是小难孤苦一人,你看我总要偏一偏心吧。”
徐王妃嫣然一笑:“这偏心的话在王爷嘴里说出来,总是有理有据,我无从反驳!”
朱棣放下书,握住徐王妃的纤手说:“爱妃知我心意,贤惠可人,是我朱棣的福气。”
徐王妃却有些微微的红晕。朱棣又说:“你身为人母,王妃,倘若有时间,便替我时时照顾下小难,她毕竟不是自家人,在府里受的委屈也多些。”
徐王妃听王爷说到“不是自家人”,虽不知真假,但心里好歹舒坦了些,婉然说:“王爷放心吧,我一定会对三个儿子一样对她的。”
朱棣笑着抚徐王妃的手掌,欣慰不已。忽然发现徐王妃用手端着脑袋,眼神迷离,慌忙站起扶着她说:“爱妃,怎么了?”
徐王妃振了振精神说:“可能是近日睡得不好,又有些事情做不完。”
朱棣拥着徐王妃,轻轻抚她:“叫你多休息,你偏要到处忙碌,倘若你病倒了,这整个燕王府,岂不成了光杆府了。”
徐王妃嫣然:“王爷说的是什么话,你有那么多妃子,你不要将时间都花在我这里,她们你不也要去看看,去宠幸!”
朱棣说:“别的地方我懒得去了。”
徐王妃听着开心,嘴上说:“王爷要考虑姐妹们的感受,凌妃和梁妃最近可常和我提起你。王爷不是我一个人的王爷。”
朱棣满心欢喜:“可爱妃世间只有一个。”徐王妃便娇娇地躺在燕王的怀里。
徐王妃回去准备了些好的布料,又叫人量了苏小难的身围,给她做了几件入冬的衣服。
徐王妃这日起得早,觉得头晕得厉害,正要唤青碧,却似没有力气,便趿拉着鞋走出卧室,却见青碧躲在帘子里捣什么,她唤了一声,青碧神色慌张,吓得手里的汤匙掉在地上。徐王妃问:“青碧,你做什么?”
青碧面色灰青:“我给王妃捣枣羹。”
徐王妃有些软绵绵:“好。”
她坐在床上时,青碧按往常一般将枣羹端给她,她看出她神色里的慌张,也没有说出来,只将枣羹吃了,便又躺了一会。上午徐锦香过来,看见姐姐这样软弱无力,便心疼起来,说:“姐姐怎么了,怎么身子越来越差了?”
徐王妃说:“不碍,最近事情太多,又常失眠。”
徐锦香说:“你丫鬟也有问题。”
“什么?”
徐锦香小声说:“我最近见她路过翠瑾园,你说她出去做什么?”
徐王妃解释:“青碧跟我数年了,我了解她,她有事才外出。”
徐锦香说:“我看未必,人心难测,你要防着点。”
等徐锦香走,徐王妃叫了青碧来问:“青碧,你最近怎么老心不在焉。”
青碧神色有些不安:“没有啊,我哪有?”
徐王妃说:“你跟了我这几年,怎会骗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