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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以美镇国+番外(52)

作者:米粒儿艾 阅读记录

赫连归雁却似毫无察觉,饱赏风景之余, 忽而问话:“储道长怎么没跟着?”

“赫连王子所问何人?”苍阳道人回身望向赫连归雁, 神色疑惑, 好似当真不知有此一人。

“便是储栖云储道长了, 怎么,虚鹤观中还不止一位姓储的?”赫连归雁望着老者,蓦然发笑,意味深长道, “但本王以为, 如此姓氏实在少见。”

苍阳道人却道:“储姓算不得稀少,赫连王子久居漠北, 想来不知关内风俗。”

“是了是了,老神仙说得极是。”赫连归雁似对储栖云极有兴趣,又问道,“只不知‘栖云’二字何解?”

苍阳道人本想以冷言冷语抵挡赫连归雁话头,不料他步步紧逼,大有刨根问底之势。

不得法, 老者唯有以退为进,佯装糊涂:“只不过是拼文凑字而来, 如何作解?”

“原是如此——”赫连归雁轻叹之声若有似无, 虽未言尽,用意却深, “可惜了这么个好名字。”

耳闻此话,素来泰然自若如苍阳道人,亦不禁轻蹙眉宇。想他一生历经两朝,见惯了风起云涌,半生修道,道心已定,如今竟也因漠北王子一言而色变。

如此不明不白说了三两句,赫连归雁似已心满意足,不再攀谈,只是眸光里渐露凛冽锋芒。

便是此刻,有漠北人疾步而来,与赫连归雁低低耳语。苍阳道人只瞧见,赫连归雁脸上笑意骤散,几乎一瞬之间,变为如笼阴云。

赫连归雁本生得俊逸,只可惜不笑之时有阴鸷相,如今再将面色一沉,愈发诡谲起来。他与苍阳道人匆匆道一句告辞,便转身寻萧玉山去了。

原来,漠北所献之宝已于昨日雕琢完毕,照着当今陛下的模样,琢出个摆件,正好能单手握于掌心,可供日常把玩。谁知一夜过去,玉雕竟不翼而飞。不仅如此,窃贼还甚是嚣张无礼,敢留书一封,放于匣内。

宝物丢失本就是大罪,宫中惊现窃贼,更是滔天大案。试想,皇宫守卫之森严,算得三步一岗五步一哨,竟有人如进家门,窃宝之余,还敢留书信挑衅。

赫连归雁乃是识时务之人,不欲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既是为顾全漠北,更是为大燕皇帝颜面。

他匆匆行至茶室,见安风与王公公守在外头,立时驻足,也不硬闯,只道有要事需与陛下禀报。王公公不敢怠慢漠北王子,扣门三声,得令方入。

不多时,门扉轻启,有灰袍小道一名跟随王公公步来,敛目低眉,看来甚是恭谨。赫连归雁定睛一看,不是储栖云又是何人?

赫连归雁只将眸光都聚集在储栖云一人身上,莫名意味深长,含着诡谲与不善。储栖云有所察觉,总以为是教狼给盯上,如今方晓得何为如芒在背,唯有不动声色地走过去。

待到储栖云走远了,赫连归雁才收回眸光,一刹以后,眸光复又如常,好似方才尽是储栖云一人的幻觉。

“请陛下恕罪——”

赫连归雁才步入茶室,三五步走上前去,便在萧玉山跟前单膝而跪,全然是一副请罪之状。

萧玉山尚不知发生何事,蹙眉问他:“赫连王子此言何意?”

“方才有人自宫中来报……”赫连归雁吞吞吐吐,甚是犹豫,似乎是惧怕天威,“玉石雕件昨日方琢成,今晨便为贼人所窃。”

“荒唐!”萧玉山听得此话,心下一惊,狐疑如层叠波澜,自心中涌起,“宫中宝物如何能为贼人所窃?”

“臣下听闻,那贼人还曾修书一封,放于匣内。”赫连归雁眉宇深锁,亦是作那满面不解之色,“请陛下恕漠北看管宝物不力之罪。”

“事情尚未明了,哪有先请罪的道理?”萧玉山口中虽如此说道,心里头却猜忌着赫连归雁,只想着此事委实不寻常。

这世上即便有吃了熊心豹子胆的盗贼,敢入宫一游,但也难不教禁军发觉。如若没有贼人,便就是漠北人自导自演,监守自盗,但献宝再盗宝,又实在不合情理。

事情尚未明了,不可妄下推断。

萧玉山如是想定,立时摆驾回宫,连见一面储栖云,道一声别过,都未能顾及。

=

萧玉山一行人去后,虚鹤观众道士才略略松下一口气,因为只要皇帝一走,就无须时刻恪守礼仪,谨言慎行。

储栖云见萧玉山行色匆匆,临走之时面色不善,便即刻猜到,定是宫中出了大事。每逢此时,储栖云只恨自己乃一介小道,不能为萧玉山排忧解难,甚至不能时刻相伴左右——此为平生一大憾事。

茶室桌上还摆着半碟白果,半盏清茶,储栖云去收拾时,发觉白果与茶俱已凉透,也不知为何,想到那“人走茶凉曲终人散”一言。他本性潇洒豁达,并非多愁善感之人,如今也不免心生惆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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