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负责看守的一队锦衣卫就带着刀冲了过来。
江之为全程都没挪窝,还在傻乎乎地靠着监狱栏杆和他师弟分析:“你觉得是谁越狱了啊?我怎么都没看见人?”
池宁看了眼就站在自己牢房门口的师兄,他该说些什么呢?
这一队锦衣卫的头,正是江之为之前对池宁说过的,小泉哥的弟弟王大河。小泉太监为自己的弟弟在锦衣卫里谋来了一个百户的职位。
王大河是个糙人,很是有一膀子种地的力气,说话粗声粗气,却意外听话:“江大哥,谁越狱了?”
江之为也很懵逼:“我不知道啊。”
闻时宝快要气死了,江之为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那里,你们的眼睛都是用来出气的吗?“他从自己的牢房里出来了,不是他越狱,能是谁?!”
王大河和江之为同时恍然,对哦。
王大河挠了挠自己头:“啊,又忘记给江大哥的门上锁了,对不住啊。”他闲着的时候,就爱来找江之为打牌,有时候两人,有时候三人,凑齐了四人就开桌麻将。
一个敢道歉,另一个也是敢接受。
只见江之为大手一挥:“没事,自家兄弟,客气什么。”然后,江之为就老老实实地走回了池宁的隔壁,稀里哗啦一阵声音之后,他自己把锁给合上了!
王大河在江之为面前老实憨厚,转过脸对着给他们找麻烦的闻时宝却立刻变得凶神恶煞了起来:“哪里有人越狱?你今天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就不要怪我的家伙不认人了!”
闻时宝:“???”
难受,想哭。
让闻时宝更加难受的还在后面呢,不出半个时辰,夏下就带着人来保池宁了。虽然马太监的狗腿子也及时赶了过来,想要与夏下掰腕子,但夏下却并不是自己一个人来的,他还带了静王世子。
“不知道我这个保人,可否有几分薄面?”
那必然是有的,不仅有,还很多。多到池宁离开的时候,顺带手地就把他师兄一起带走了。
马太监的手下都要疯了,想要尽可能地挽回面子,阻止一下。他们表示,池宁没有认罪,可以走,江之为可是早就利索地写完鞫讯表的,他甚至是自己在外面就写好了,直接带进来的。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什么?我写了吗?”江之为当场表演了一个什么叫“失忆”,“我怎么不记得了?大河,我的表呢?”
王大河立刻给江之为取来了他的鞫讯表。
江之为颇为豪横地当场就给撕了,然后再问:“我的表呢?”
原君在心里点点头,从这个动作里就可以看出来了:【是你师父的徒弟没错了。】在某些方面,江之为和池宁是一样一样的。
马太监的手下:“???”
王大河面不改色,上脚蹍了蹍碎纸末,看样子恨不能一把大火都给烧了,嘴里还在粗声粗气地说着:“大哥一路走好,常来玩啊。”
江之为回了对方一个坚定的眼神,他会的!
第15章 努力当爹第十五天:
雨霁风光,春分天气。
静王世子闻怀古做东,宴邀池宁和夏下父子二人。本来是连着池宁的家属江师兄一并邀请了的,奈何江师兄恋家人设不倒,一出诏狱的大门,他环绕在他身边的“鬼火”就没了,他看上去对此好像也习以为常。一边拿柚子叶,熟练的给自己和师弟都扫了扫身上的晦气,一边迫不及待地表达了想回自己位于城中私宅的心情。
要不是池宁很清楚他师兄对男女之事并无兴趣,他都要怀疑对方这么积极地回家是因为金屋藏娇了。
乘风而去的江之为,只昂着他的娃娃脸,回了妄自揣测的师弟两个字:“幼稚。”满脑子情情爱爱怎么行?他只想专心当他的青天大老爷!
池宁:“???”行吧。
闻怀古和夏下碍于池宁的面子,都没敢笑。原君就要不客气得多:【哈,以后可以和你师兄常来往。】
池宁连抱大腿的对象都敢嘲讽了:【常看我笑话,能有益于您什么?修炼吗?】
原君逗小猫一样,煞有介事地回道:【这可不好说。我心情好了,事半而功倍之事,时有发生。】
池宁忍不住发出了来自灵魂深处的拷问:人的名,树的影,邪神就可以不要脸了吗?!
一路晃晃荡荡,徐行漫步,马车还是很快就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雍畿最大的酒馆,望江楼,为的是吃这里能去晦气的吉祥饭。
真的就叫“吉祥饭”。据说不管是饭里的大米,还是口感各异的配菜,用的都是郊外真静寺中高僧亲自栽种出来的庄稼蔬菜。这些农作物每天都在晨钟暮鼓中沐浴佛经,听起来就充满了玄而又玄的佛祖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