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总想让我怀孕+番外(15)
但即便消气,曾经的伤害业已造下。
果然还是不该见他们,果然还是该继续混着这些没甚意义的日子,让大伙儿都当他是个无耻的废物,那样的话,有朝一日他死了,程熙及景澜他们不会伤心感慨,只会拍手称快,那样才好。
夏焉又急又悔,不断吸气,焦虑地快要哭了。
突然,手掌按上肩头,恰到好处的力度轻轻拍了拍他,他恍惚中凝神,只见景澜容姿高华,双目含笑。
“殿下精神不大好,快去歇一会儿。宫中琐事,切莫太过在意。”
夏焉在景澜的笑容里呆呆一怔。
丞相府的侍从抬走了程熙,景澜走了两步又回过头道:“臣近日在用殿下送的香,配上午儿在青州时亲自种下的龙井,实在是相得益彰。多谢殿下记得臣的喜好。”再度躬身,告辞。
夏焉双唇微张,直愣愣站着。
之后数日,夏焉从早到晚不说话也不做事,就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呆坐着,连眼睛都不怎么眨。小方吓坏了,担心他旧疾复发,正准备寻人备药,突听他吐出两个字来——
“程熙。”
夏焉直勾勾望着前方。
“我对不住他。”猛地起身,夏焉奔出如归暖阁。
小方一惊,连忙暗中跟上。
夏焉跑进御花园,蹲在御水湖一头的小亭里,静静观察连接湖水两岸的那条三人宽的弯曲石板路。一个多时辰后,苏兰儿带着两名侍女从那头走来,夏焉从亭中站起,迎了上去。
湖心狭路相逢,两名侍女谨慎地对望一眼,苏兰儿抱起双臂,眼皮一翻,不屑道:“呦,还想再罚站呐?”
夏焉盯着她低声道:“以后,你我的恩怨只在你我之间,不可扯上旁人。”
“是说午阳哥哥?”苏兰儿嗤笑,“你简直有病!以前扮做女孩子讨好他,他都不要你了,你现在竟然还好意思没脸没皮地凑上去。既然你也知道午阳哥哥喜欢的是女孩子,就赶紧省省吧。”
“下一回,我定将你推到水里。”夏焉不理她那些话,“你说我欺负你,那我便欺负给你看!你要告状就随意去告!”
苏兰儿睁大双眼,看看周围,一时有点害怕,顽强地一招手,对侍女道:“我们走!不要跟这疯子多言!”转身而去。
夏焉胸口及脑顶如火焰燃烧,捏紧拳头上前,走直线穿过两名侍女,而后行速不减,径直撞上苏兰儿!
苏兰儿大叫着向一旁跌倒,幸得侍女托住才没落入湖中,她按着胸口后怕地喘息,心有余悸地看着走远的夏焉披着披风的嚣张背影,凄声喊:“咱们走着瞧!我跟你没完!”
午后。
秋光爽然,夏焉蹲在院子里的桂花树下,用筷子拨着一小堆粟米,粟米上几只小黄鸟走来走去,低头啄食,珊然可爱。
“小方。”夏焉平静道,“我是不是太过分了?她是个姑娘,我恃强凌弱。”
“是她先不对的。”小方蹲下,伸出手指逗鸟,“而且殿下去找她的时候并没有抱着恃强凌弱的心思,就算她是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殿下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我仍是冲动,有点不依不饶。哎,我若不那么冲动,程熙就不会被连累。”
“谁都有冲动的时候,殿下懂得反思,日后改过,就是好的。”
夏焉摇摇头,“程熙就不冲动,无论遇上什么事,他总是条分缕析冷静沉着,很有分寸,很有风度。”
“程大公子性情使然,不冲动,大概是还没遇上能让他冲动的事,也或许他的冲动和我们日常所见的不大一样。”
小方望着夏焉,犹豫道:“殿下,是否……需要备药?程大公子回来以后,您就极易焦躁。”
夏焉将吃散的粟米重新聚拢,一手护着小黄鸟,轻声说:“不用,这几日是有点不好,但刚才出去了一趟,现在好多了,我觉得我好像已经能平静地面对最近的事了。”冲着小黄鸟们“啾啾”了一会儿,抬头,透过零落的桂花花枝看朗润纯净的天空和流云,“其实我也并非不依不饶,只因不该扯上程熙,他是无辜的。”
玉晓宫偏厅,君后坐于主位,一侧坐着独自前来拜访的丽贵妃。
“你说夏焉究竟是不是当年的……时间太巧了,可皇上又那样说。”丽贵妃忧心忡忡。
“当年的?当年的什么?”君后闲适饮茶。
丽贵妃精致的弯眉一挑,“莫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那日向我传递消息的,是你吧?”
“传递消息?越说本君越糊涂了。”君后不紧不慢放下茶盏,“且不说本君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就算如你所言,有件什么事吧,但本君与你的关系宫中尽知,问上一百个人,就会有一百张嘴不相信本君会与你一同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