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馋你的血(66)
金鳞转头,朝着赶来的驱魔人咧嘴笑:“你们终于来了啊。”
她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身体四肢无力又像灌了铅,沉重得动弹不得。
“你们怎么不说话?”金鳞倦怠地闭了闭眼睛:“我听不到声音了。”
“……”
她睁开眼睛,一眼看到血淋林的玛丽:“哦,玛丽,也在。你怎么搞得这么狼狈?肚子里的肠子都要掉出来了,没关系吗?”
“……”她哀伤一笑:“没关系。”
“嗯?阿林也在……天,你毁容了。好丑。”
“……”
“粑粑……诶,不想看见你,渣男。“
“……”粑粑表示也不想看见这熊孩子。
“砾哥?诶,我的初恋啊,就像云和雨、星和月,三月的心事,是悲伤的,随着一场风、一场雨,轻飘飘地离开了,再也不见。”
“……我去?!”蒋砾一脸惊恐加纠结:“李叔,这女人是不是疯了?!在表白呢,也不分什么时候,这是清醒了?!”
金鳞终于站起来了,踏着七零八落的残肢,摇摇晃晃地朝着陈知舟走过去,一边扶着自己的头:“唔,头有点晕,呃,口有点渴……阿林,我还肚子饿。想吃寿司,想吃芥末三文鱼。”
跌入一个怀抱,是熟悉的冷香。陈知舟拦腰一个公主抱,回答她:“好。”
“嘶……”金鳞把头靠在陈知舟厚实的肩窝里吸气:“你轻点,我感觉整个人都要散架了啊……”
陈知舟没有回答,但是明显将动作放得更轻柔了。
玛丽兜着自己的肠子走到陈知舟身后,疲惫且无奈地朝金鳞一咧嘴。
蒋砾也想跟着过去,被李叔拦住了:“半妖变态,六亲不认。少爷,你太弱了。危险。”
李叔都这样说,蒋砾懊恼地咬了咬指甲,远远望去。
只见女孩眼神都是涣散的,手指头无力的搭在陈知舟的手臂上,纤细的手臂全是污血黑块,头发丝被血凝结住了粘在脸颊旁,彼时见一个杀一个的女孩此刻正吊着一口气,彷佛下一刻就要断气死去。
“她这个鬼样子,还能怎么着我,不断气就够好了。”蒋砾跺跺脚。
李叔还是不让步:“少爷,听话。”
往昔像知更鸟一样飞翔活泼的美人没了活力,病恹恹地闭着眼睛,陈知舟心突兀地像被攥住了,朝身后的玛丽说道:“你先去联系田真,我们稍后就到。”
玛丽点头,一个虚影就消失了。
陈知舟安抚了一句金鳞,然后抬头对看戏的安斯艾尔说道:“父亲,看够了吗?看够了就准备召唤恶魔的仪式吧。”
安斯艾尔微笑:“如果我不呢?艾林。”
陈知舟抬眼,眸底色泽幽凉。
“梵卓血族至今只有结果的那个禁咒已经告诉你真相了。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上帝给了她第二次生命,而现在——他因着命运的安排要收回恩赐,谁能忤逆?我作为一个长辈,可要提醒你……”红眸的亲王向前倾身,微笑:“做人可不能太贪心。”
剑拔弩张的凝滞无声散开,李叔审时度势,见状不妙,下了一声令带着不愿意走的蒋砾连忙离开了。
就在此时,尤里和普努的身影相继从暗夜中走出来,还有更多的影子悉悉嗦嗦地在树后出现。
安斯艾尔笑意更深了:“即使我受伤了,你以为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此刻因为契约的缘故,你和宝贝儿一个失去力量一个残废重伤,我能不能在普努出手之前掐死一个呢?!”
陈知舟的脸变化着,墨一般色泽的发丝无风自动,微微透着金色,双眸血红:“你试试看?”
“何必呢?艾林。”安斯艾尔叹气:“这世上绝对没有不漏风的墙,跟宝贝儿缔结契约的人不是你,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我想这应该困扰过你,现在契约解除了,这不好吗?”
“那与你无关。”
“当然跟我没有关系,但现在有了。”他脱下白色丝质手套,黑暗力量慢慢从夜色中抽离,凝结在他手上:“你太弱小,否则你也不必依靠我了。趁着你羽翼未满,我是否要给你一个难忘的教训?”
巨大的影子在他们两人脚下涌动着,藤蔓般的黑影顺着陈知舟的脚踝往上攀爬。刺骨的冰冷冻结了他的行动,他眼眸一动,以黑翼为标志的影子立刻攻击安斯艾尔。
被攻击的对象于瞬间消失,转眼出现在陈知舟身边,语气没有任何不满,他盯着昏睡的女孩,笑得温柔。
“你在求我救这可怜虫,当然,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绅士,拒绝你,无需理由,而你,”他放缓了声音:“需要给我理由。说服我,像从前一样。”
“那么,父亲,我可以理解为你这是在嫉妒我吗?”陈知舟漠然不动:“她深爱着我,那份心意,你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