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糖罐里的宝贝(20)
傅祈砚正想说这回傅史德好像难得有了心,都想单纯为周岁寻做些什么。
结果接下去傅史德就说:“我们要做的,就是连皇室都做不到的事。”
最后还是为了面子,
不过傅祈砚没多说什么,这两天傅史德心情很好,也很膨胀,会说出这种话来见怪不怪,傅祈砚只当没有听到这后面一句。
他应了:“那这件事交给我吧,这个时节地球气候极端,等过段时间,我安排人过去。”
傅史德满意道:“嗯,那这件事你去做吧。”
傅史德走了后,傅祈砚才重新回到房间内,去看周岁寻的情况。
比起刚才发现他时蜷成一团的可怜模样,现在周岁寻的面色好上了不少,他安静地睡着,呼吸均匀,身体也不再颤抖了。
傅祈砚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儿,正要离开时,却被小皇子拉住了衣袖。小皇子的手劲都软绵绵,只是傅祈砚动作轻慢,所以才感受到了。
他似乎是做了什么噩梦,痛苦微弱呢喃着,不要丢下我,等等我。
第11章
周岁寻做了噩梦。
他梦到了亲生父母,梦到了两位哥哥,梦到了自己还小的时候,是他们一家人在一起的画面。
那些被自己刻意遗忘的事,这段时间却总是会以各种形式回想起来。
或许是因为他在还无法理解“失去”含义的年纪被迫失去了一切,等到终于能够理解“失去”时,错过迟到的情绪却已经很难再外露。因为所有人都认为他已经接受,所以他被动做出接受的模样。
尽管时间的流逝多少能治愈一些他心头的伤痛,只是现在不得不选择跟傅祈砚的婚事让他难受,因而这些回忆常在最近卷土重来。
昨天的婚礼实在太累人了,睡到凌晨的时候周岁寻就浑身骨头开始发疼。
疼痛几乎让他昏迷,他发不出声音无法动弹,甚至没有办法向睡在自己身旁的人求助。
绝望的感觉无限倍放大,他像是快死去一样难受。
心头忍不住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在他心里这样难过的时候,身体依旧还要让他难受?
于是梦成了噩梦。
他在梦里再次被家人丢下,看着他们离开自己,却没有办法挽留。
周岁寻看着家人离去的背影快哭出来,连忙伸出手想要拉住其中的谁——他怕自己拉不住,很着急,但好在最后还是拉住了什么。
他无法辨别自己拽住的到底是什么,他几乎失去了力气,但掌心有东西的感觉让他踏实了下来。
他觉得这一定是父母或者哥哥留下来的东西,一定是他们还陪伴着自己。
周岁寻不知道是因为现实的镇定止痛剂开始发挥药效了,所以他渐渐舒缓了下来,他只为掌心里有东西踏实,终于放松下了心情,沉睡过去。
周岁寻睡了很久很久,再睁开眼,看到在眼前的人是皇后。
那一瞬间有些恍惚,他开始怀疑这是在哪里,他不是结婚了吗?为什么皇后会在这里?难道昨天发生的一切才是他在做梦?
可视线逐渐变得清晰,他看到皇后身后的奢侈房间,又确定这是在傅家,他跟傅祈砚的新房内。
他结婚了,一切都是真的,没有侥幸的梦。
那一刻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不算失落不算难过,只是有些不开心,没有理由的不开心。
所以周岁寻的脸上没有笑容,他眨着眼睛看向皇后:“……母亲,你怎么在这里?”
皇后过来有一会儿了,她对周岁寻确实是真的关心,昨天就想过这么累会不会让周岁寻发病,还特意提醒了宫人要看着周岁寻情况。
结果还是没能防住,本该是皇宫设宴的日子,周岁寻却病倒了。
周岁寻懵了一会儿就明白过来是发生了什么,骨头好像还麻麻酥酥着,浑身没有力气——这是止痛药的副作用,周岁寻注射过这种药太多次,所有副作用都跟老朋友一样熟悉。
他尝试着坐起来,但皇后制止了他:“……你不用起来,好好休息吧,昨天一定累坏你了。”
“但今天是我们该去皇宫的日子,我不能……”
话被皇后打断:“正式的婚礼仪式已经结束了,皇宫的宴会等你身体好转了能再安排。你这两天需要好好休息,就不用担心这些事情了。”
其实每回皇后说起这话时都很温柔,温柔到周岁寻曾以为自己真可以将她当成亲生母亲一样撒娇亲昵。
他小时候还会跟皇后撒娇,会委屈巴巴地说自己还有哪里不舒服,还有哪里难受。
那时的皇后就跟他现在亲眼见着的一样温柔,会将他抱在怀里,亲亲他的额头,哄他睡觉,说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