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劫可逃(10)
王寻峰回头看了一眼,果然人已经走了,纱帘还在空中缓缓飘动。
他转向王卿月:“你都知道了?”
王卿月噘了噘嘴,翘尖一点嫣红,嘴边浮现一抹坏笑:“我知道啊,叶叔把事情告诉我了。”说罢她扬起下巴指了指窗子的方向,“只是不知道那个人,不过我猜爹也不会告诉我。”
“你都听见了?”
“听到了声音啦。”王卿月拉他的袖子,眼睛向上望着天花板兀自猜到,“那个人会是谁呢……?是不是江左五侠之一,是不是呀?”说着还晃了晃王寻峰的手臂。
王寻峰沉默不语,一招手示意叶铮将窗子关了。叶铮探身出窗外仔细瞧了瞧,感觉不到旁人的气息,才关了窗子。
王寻峰不回答王卿月的问题,只是用抚过她的发端,道:“既然你都听到了,这件事,你怎么看?”
王卿月闻言突然正经,拍掉他的手,抱着胸边踱步,边俨乎其然道:“那个人的意思无非是想他在暗,让我们在明,所谓逼出洛九渊,法子不就是让爹派人去追杀那几个‘江虾’,追杀卫少侠,把他们几个逼到绝路。洛九渊又不是无情无义之人,到时候肯定会现身帮人。”
“江虾?”王寻峰听到女儿瞎起的外号,心中有些好笑,随即语气又一转,用意味不明的目光瞅了眼自己女儿,加重的后两字的语气,“卫……少侠?”
他仿佛不是无方堂的堂主,只是一个在意自己女儿的父亲,但凡发现自己女儿对其他年轻男人有一丝好感,就敏感极了,同时还有种莫名的担心。他现在就想将那个叫卫殊行的小子揪出来瞧一瞧,握住他的手问他会不会对自己的女儿好,甚至开始担心卫殊行会不会因为自己而讨厌女儿。
脑海内闪过无数画面,最后终化为不屑:卫殊行是什么东西,怎么能配得上我的女儿呢?
王卿月察觉到他的走神,用漂亮的眼瞪了自己的爹,冷哼一声:“爹,你关注点在哪儿呢!”
王寻峰停止了想象,“哦”了一声,摆了摆手:“你继续说。”
王卿月狐疑地看着他老半天,才慢慢吞吞继续道:“我觉得这个人无非就是想坐收渔利,然后还想利用我们,爹你又是为什么要相信他,就不怕他今后翻脸?”
王寻峰:“就算他翻脸,就他一个人,你爹难道怕他不成,况且,钥匙在我这。”
“钥匙?什么钥匙?”王卿月就像听到风声的兔子,直起了身子。
王寻峰将一五一十都告诉了自己的女儿。
“这……钥匙是他给你的,他说是真的你就知道是真的啊,爹你也太耿直了吧。”王卿月拉了拉他爹的袖子。
王寻峰被她说得有些尴尬,曲指轻轻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有些恼怒道:“谁告诉你爹就完全信了他,在你眼里你爹就这么没脑子吗。”
“哪、哪有。” 王卿月嘿声一笑,拈着袖子擦了擦额头,循循善诱,“女儿知道爹想得到‘还年易世’的心法很久了,但我觉得那个人想得到这个功法的心情要比爹急切,不然他为什么不先找你,而是直接对卫不眠痛下杀手,这摆明了是先斩后奏,想让你尽快答应他……我们先在暗中等等,那个人为了让我们出手,肯定会拿出更真切的诚意。”
王寻峰坐下来,喝了口茶,慢悠悠问:“诚意?他还能拿出怎样的诚意?”
王卿月也不知如何作答,只是双手撑在桌上,踮起脚尖身子朝前倾了倾,表现出一副佻脱鬼灵的模样,说起话来却是有条不紊。她往别处分析道:“爹你追杀其他小人物就罢了,但是对方毕竟是江左五侠。虽然因为清岚山庄,也有人怨恨他们,但他们之前做的仗义之事实在太多,朋友同样不少。若无方堂去追杀他们,一是我们理亏,给了其他门派对付我们的正当理由。二是,觊觎这本功法的可不止爹你一个人,倘若让别人知道了这本功法存在,场面可就复杂了。”
“哪里是觊觎,应是理所当然。”王寻峰避重就轻地纠正。
王卿月眼神往旁处一斜,撇嘴嘀咕表现出不满:“反正咱们无方堂,不能光明磊落地做坏事,想对付他们起码也得找个像样的借口,而且还不能暴露这本功法的存在。”
屋内烛光昏黄,照亮了每个各怀心事的人。王寻峰没说话,拉过女儿的手轻柔的捏了捏,半晌开口:“堂内的事情你就别瞎操心了,这几天回来,好好玩玩吧。”
王卿月听话地点了点,出门之前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严肃问道:“卫不眠的死,和爹有关吗?”
“没有。”卫不眠的死的确和王寻峰没有一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