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绍究竟在干嘛！

程凤鸣怒了，挣扎着想要起身：“你不去我去！”

“零大人，真是好久不见了。”

嗯？

程凤鸣眨眨眼睛，再三确认。李成那崽种确实是对着阮陵说的。

阮陵，零？

程凤鸣再次懵了。

“没想到是你。”阮陵说。

他孤身一人挡在众人面前，背影消瘦单薄，四肢纤细地好像一折就断，裸露出的肌肤苍白，让人一看就联想到医院和病床。然而就是这样一个人，面对李成谈笑自若。

一见到想见的人，李成的笑容就止不住，连眼底也漫上喜悦的笑意，他的声调不自觉扬高：“大人也被我骗到了吗？”

像是十分自豪得意一般，李成摸上了脸颊，手指点在生出细密皱纹的眼尾，像是往常一样温和地笑着：“一回到这里，就给大人您做了笔录，实在荣幸。”

天知道李成看到阮陵走进警局时，内心是多么激动，他几乎是立即跑进厕所，不停地冲凉才抑制下这股喜悦和兴奋。

“这就是命运啊。”李成凝望着阮陵，像是毛头小子凝望自己的偶像和目标，“我等着一天太久了，为什么不接受我呢？”

看到他真实外貌时，阮陵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样。李成知道阮陵或许能猜到他的计划，但就现状来看，明显不止这样。

他自认自己的计划是对阮陵绝对有利的，那么为什么对方不接受呢？

李成笑着笑着，就苦恼地皱紧了眉，像是真的弄不清到底是为什么。

这崽种罗里吧嗦逼逼赖赖，钟愿直接大喊：“跟他废什么话，直接打啊！”

诗人也怕阮陵真倒戈了，忍不住说：“零——”

“……啧，”李成不带任何感情地瞥他们一眼，像是在看死人一样，“大人，您看，他们只想着让您来做事。”

阮陵却轻轻笑了，他歪歪头：“你等这一天太久了，我等这一天……也很久了。”

等着这一天，杀了你。

话音刚落，头顶乌云迅速汇聚，蛰伏的雷电又开始轰鸣，接着数十道闪电直直冲着李成劈下，又是一阵闪电带火花。

看了这么会儿，慕绍的眼睛已经能够适应这样高强度的光线。他看着李成不躲不避，任由闪电将他淹没，片刻后，刺目的光消散，露出原地被劈出的一个巨大凹陷，土壤被烧焦，散发着糊味，而李成位于正中央，猛地吐出一口血沫。

这样的场景，令慕绍不由得想起刚去A市的时候。

连着被劈了两次，饶是李成身体强度再高，也受了不小的伤。这伤在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只能从他手指间汩汩留下的血液窥见一二。

隔了不到一秒，阮陵轻轻抬手。随着他的动作，公园两侧的铜狮和铁栅栏被硬生生拔起，在空中滞停三秒，旋即如离弦之箭一般朝李成飞去。

一个接一个，半座公园的东西都被阮陵掌控，如臂指使，不停地朝李成发起攻击。

面对这种情况，李成自然不能不躲，他放出力场，岩浆缓缓蔓延，将土壤覆盖，支起屏障，所到之处，皆被腐蚀。

饶是如此，他也被击中了好多次。

左臂被直接削去，鲜血被异能止住，那截手臂落在岩浆里，竟被硬生生融化了！

然而李成毫不在意，这伤看着严重，实际上还不如他腹部所受的伤严重。里面应该破了，剧烈的疼痛从腹部开始席卷整个身躯，叫人忍不住想蜷缩在一起。

两人交手不过一分钟，大半个公园都已塌陷，绿植残败，白墙倒塌，昔日景色清雅秀美的中央公园如今已近成为废墟。

“卧槽……”

萧天瑞直愣愣看着，不由发出一声惊呼。

他之前还当阮陵是个新生异能者呢，现在才知道，人家分明是吊打他的异能祖宗！

由于刚才的动静太大，外围有些市民蠢蠢欲动，不停地往这边张望，甚至有记者不怕死地偷溜进去，还好被防守的人及时发现。

阮陵头也不回，对穆秋成说：“用你的异能。”

一直沉默观望的穆秋成不可置否地点头，她就知道阮陵专门叫她来C市准没好事，不过既然牵扯到了复生组织，也算是她自己的事情。自那以后，许多年没用过异能，如今竟有些唏嘘。

柔和如水的能量缓缓漾开，如微风拂面，轻轻吹过C市的大街小巷。因为并没有用最高强度，异能者只是晃了晃神，旋即恢复清醒，而那些或是恐惧不安或是兴奋不已的普通人一碰到，立即就晕倒在地，陷入沉沉的梦境。

能量场笼罩了整个C市，穆秋成脸色更白，还是靠着钟愿搀扶，才勉强站稳。

钟愿看她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皱眉：“你还是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