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279)
顾青辞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楚,只道:“我也乐意宠他。”
“不行!”寄雪恼了,抓着他的手臂急切道:“你只能宠我!不能宠别人的!我只爱义父,所以义父也只能爱我!”
顾青辞好笑道:“小小年纪说这些话,也不知道害臊。”
寄雪跺脚道:“就是不害臊!反正义父只能喜欢我!多看别人一眼都算错!”
沈执道了声谢,见谢陵把大阿福收下了,好像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此前沈执一直很害怕,怕受到大家的嘲讽指责和辱骂,现如今终于得到了祝福,压在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了。
帐帘猛然从外掀开,沈明青环顾众人一遭,见沈执贴着谢陵站着,满目温和,唇边带笑,不知为何,突然有了当年沈绾的影子。
沈明青一愣,随即勃然大怒,一手推翻桌案,碗筷登时散落一地,指着沈执的脸呵斥道:“孽畜!沈家怎么出了你这种孩子!”
沈执脸上的笑容一僵,狠狠将手里的碗砸在地上,上前一步道:“怎样?舅舅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当着大家的面说出来!不要每次都指着我的脸骂乱臣贼子,乱臣贼子!说的仿佛舅舅现在不是乱臣贼
子了一样!”
“若不是你的存在,沈家如何会沦落至此!你因一己之私挑起了战火!到底有多少跟你同龄,甚至比你更小的孩子家破人亡!你一个人怎么扛得住千古骂名!”
顾青辞忙将寄雪的耳朵捂住,不让他继续听下去。
沈墨轩刚要开口,沈执抬了抬手,示意众人闭嘴,抬眸漫不经心地笑道:“我的名字不是早就被沈家亲手抹掉了?我都不是沈家的人了,如何抹黑沈家了?沈大人实在太高看我了!”
语罢,拉着谢陵抬腿便走。将身后的怒骂声尽数甩在身后。
皇后这一胎来得实在太金贵了。
元祁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现在就在皇后的腹中,欣喜之余,越发谨慎起来,阖宫上下都不敢马虎,生怕怠慢了皇后。
因沈执之死沉封的东宫又重新打开,元祁命宫人将东宫里里外外清扫干净,把里面的陈设家具全部清空,再从国库里抬出新的换上。
就连曾经囚禁沈执的地宫,也被元祁下令捣毁,把沈执曾经在东宫里存在过的所有痕迹,一点点地抹掉。
像是对待什么脏东西一样,让人彻底把东宫清整出来。
今年下了好大的雪,东宫里的红花树几乎死光了,剩下的几株宫人一直不敢乱动,元祁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把树留着,等太子出生了再挖掉也不迟。
不知为何,明明皇后这月份还小呢,孩子都未成形,可元祁就觉得这胎必定是个皇子,遂连立太子的诏书都想好如何拟订了。
甚至还去祭拜了东陵历代皇帝的灵位,祈求皇后母子平安。可那一柱香烧得难看之极,竟然是两短一长,人最怕三长两短,香最怕两短一长。
元祁隐隐察觉到这孩子可能无法平安降生,发了疯似的命人打了副长命锁出来,直接悬在了皇后的床头。
他每日都去探望皇后,怀着无比欣喜,一天天地看着皇后的肚子鼓了起来,看着脉象逐渐有力。
可随之而来的是,元瑾的身体越来越差。
元祁生怕他熬不过这个寒冬,不惜一切代价命人将沈执捉回来,各种灵丹妙药,奇珍异宝往元瑾身边送,就为了保住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一命。
元瑾似乎也知道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了,此前性子娇纵,总是眼高手低,觉得身为王爷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出了任何事情都有皇兄替他收拾烂摊子。
现如今还未弱冠,竟同老年人一般垂垂哀矣,早上好不容易起身,想去御花园里走走。宫人怕他冷,寻了件貂皮大氅过来,元瑾皮肤白,如今又失了血色,连唇瓣都不复从前的光泽。
脚下踏着宫人才清扫过积雪的青石小路,见路遇的宫人搬着牡丹,也难为宫里的花匠了,大冬天还能培育出这般鲜艳欲滴的牡丹来,元瑾随口问道:“这些牡丹送何处去?”
“回王爷,送至皇后娘娘宫里。”
说起来也奇怪得紧,元祁平生没有特别痴迷的喜爱,什么乐器,花卉或者情爱之类,通通不痴迷,可东宫就是种植了很多红花树。
元瑾喜爱牡丹,可元祁从来不知,也从来没有在东宫里种过牡丹。他一时间略微有些失神,即便闭着眼睛也能想象到,皇兄圈着皇后,一遍遍抚摸着皇后腹部的温柔样子。
甚至是低声安抚,将那些柔情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
他突然觉得心脏痛了起来,像是有人拿手死死绞着,身形一晃,险些摔在雪地里,身后的宫人们大惊失色,慌忙将人搀扶住,口里不住地念着,让他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