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179)
顿了顿,他又偏头询问道:“既是换血,也就是说,两个人互相换?”
老者解释道:“当年文恒帝知良王身体差,遂只放了他半碗血,因此,那半碗血即便换进了那孩子的身体里也无济于事。那孩子当年就应该死了的,可硬是撑了下来。当真是贪狼命盘啊!”
“一派胡言!什么贪狼命盘!本官同他朝夕相处数年,从未发觉他哪里天犯孤煞了,休要胡言乱语!”
老者:“那当年的谢大人总该不是胡言乱语罢?他一眼就认出了贪狼星!力求皇上将之赐死,说到底了,那孩子一生悲苦,还不是拜谢家所赐!既如此,大人何必救他,岂不是给自己立仇敌?”
此话一出,谢陵突然有些站不稳了。他又想起了祖父留下的那封家书,以及谢家家训,好像冥冥之中早有定数。
难道祖父当年就已经算到了今日这番局面,遂言沈执是个祸害,留有家训,不准谢家子弟同元氏一族通婚,还有那封曾经落在宁王手里的家书。桩桩件件,全部都应验了。
谢家现如今只剩下了谢陵和顾青辞兄弟二人,竟然双双爱上了沈执,谢陵早已疯魔至此,未曾想顾青辞也那般情深似海。
可阿执只有一个,怎能同时沦为谢家两兄弟手里的玩物?
难道说,祖父当年还话里有话,沈执祸害的其实不是这个天下,而是整个谢家!要害得谢家兄弟相残,断子绝孙!
“大人若是下定决心了,还请趁早罢,耽误的时间越久,换血的过程越是痛苦。”老者叹道:“寻常人承受一次,怕是要少活十年,那孩子居然还要承受两次伤害。蛊虫已经认良王为主了,若是半途中强行易主,怕是要当场反噬。其中的痛苦,常人难以忍受。若是可以,还是不要轻易尝试罢。”
谢陵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红莲香榭的,只觉得浑身像是被人抽干了所有力气。好像所有的仇怨,在此时都显得不那么重要。
一切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做才能留住沈执。
到底要不要冒这个险。与其让沈执再承受一次伤害,他更愿意带沈执远走高飞。找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但前提是,元祁必死无疑!
沈执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将自己抱了起来,误以为谢陵现在就要碰他,含糊不清地求饶:“哥哥,我困。”
“你继续睡。”谢陵低声道,安抚性地拍了拍沈执的后背,“睡罢,睡醒一觉,天就放晴了。”
从京城往江州去,若是乘船,约莫得五日路程,坐马车更慢一些,而且路上颠簸。一般来说,都会选择乘船去。
但谢陵就跟别人不一样,宁愿早出发几天,也要坚持坐马车,只是因为沈执晕船。
沈执两手掐腰的站在府门口,眼巴巴地瞅着管家忙上忙下,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全塞到了后面的马车里。
等了好长时间谢陵才姗姗来迟。也不知道咋回事,平时霜七同谢陵形影不离,无论谢陵走到哪里,霜七都生死相随,这回远赴江州喝喜酒,谢陵反而吩咐霜七留在京城。
沈执甚纳闷,可转念一想,谢陵做事总有自己的道理,于是也不曾多问。
一路上坐马车倒也不甚颠簸,谢陵早就吩咐下去,让人在马车里垫了好几层厚厚的羊毡,人卧在上面,就像躺在棉花里。
二人同乘一辆马车,自然少不了在车里搂搂抱抱,谢陵原本就很娇纵着他了,如今更是娇纵至极,原先沈执如果在他面前站没站相,坐没坐相,谢陵肯定要远远一本书砸过来,或者是从后面不轻不重地踹他膝弯。
现如今倒是很好说话了,沈执全程就跟半瘫似的瘫在羊毡上,还枕着谢陵的腿,一手攥着谢陵吩咐霜七去买的话本子翻看,一手去揪葡萄吃。
有时候一下没揪到,唇边立马就递过来一颗,谢陵总是很懂他的。
其实,沈执以前长时间食不果腹,胃早就折腾坏了,吃太多胃疼,吃太少也胃疼,随便吃点什么都胃疼。只要
他一胃疼了,立马翻身往谢陵怀里一缩,哼哼唧唧地说自己胃痛。
谢陵便会将人圈在怀里,一边给他揉肚子,一边温声细语地安抚,有时候还会给个亲亲,沈执指哪,他就亲哪。简直就是言听计从。
快到天黑时,才寻了个客栈落脚。
沈执就仗着自己胃痛,肆意跟谢陵撒娇道:“晚上也要跟哥哥一起睡,出门在外住客栈多危险啊,万一遇见黑店了,那怎么办?”
谢陵笑道:“本就是睡一间房啊,谁要在你身上浪费银子,自家兄弟怕什么。”
说着,取了房门钥匙,吩咐底下的人几句,这才拉着沈执的手上了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