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了个权倾朝野的病秧子(157)
“我今年十七,怎么了?哥哥能给七岁的阿执穿衣服,就不能给十七岁的阿执穿衣服了?”沈执哼哼。
“行,今天你是咱们家的小寿星,你说什么都行。别说是十七岁,哪怕是八十七岁,在我面前永远都是孩子。”谢陵顺手掐了掐他的面颊,笑道:“我还有些公务要忙,你先出去招呼招呼客人。”
帖子前几日就下了,沈执不喜欢人多的场合,遂只邀请了沈墨轩和顾青辞,反正大家都熟,在一处儿随便吃个饭,也没那么多规矩。
管家过来言顾大人已经到了,沈执便急匆匆地往府门外去,亲自将人迎入府中,顾青辞今日备了礼来,一柄做工极好的折扇,上面还题了诗,据说这折扇是他熬了好几个晚上,用上好的紫檀木,一点点雕刻出来的。
沈执刻意瞥了他几眼,见原本白皙的手指上,早就磨出了血泡。
除此之外,顾家姐姐还让他带了一篮子鸡蛋,听闻是自己家养的。
沈执并非头一回过生辰,但是头一回有朋友参加他的生辰
宴,嘴里说着随便过来吃顿饭就行了,心里巴不得大家都过来热闹一下。
当即道了声谢,让管家把鸡蛋拎回厨房,这才将人往红莲香榭里引。
顾青辞第一次来此地,见沈执住的院子宽敞,周围环境风雅,屋子仿佛建在水上,这个时节很难见到莲花了,不过周围点了莲花灯,若是晚上还会泛起莹莹微光,不知道有多好看。
沈执将人往屋里引,笑道:“谢家祖籍在青州,我哥哥自幼出门游学,一心全扑在官场上,老早就在京城买了宅子,这处院子就是特意留给我的,名字也是我哥哥取的。”
与其说是留给沈执的,其实不如说是留给谢初黎的,可当时沈执冒名顶替了谢初黎,刚被谢陵接回府时,谢陵不知道有多开心。
拉着沈执的手,站在院子门口,亲眼盯着下人们清整院子,将一处幽静的院子收拾得干净明亮,一尘不染。那会儿沈执心里极恨谢家,压根不会领情。
如今回想起来,谢陵当时才是满腔热血全部喂狗了。
沈执的笑容微微僵了一下,很快又道:“我哥待我的确很好,衣食住行上都花了很多心思,只是我不够好,经常伤他的心。”
顾青辞道:“沈兄千万别这么说,我便觉得你很好!”
他语气微微显得急切,像是怕沈执难过一样,霍然站起身来,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憋红了脸,“沈兄,你原名是叫谢初黎对吗?有古诗云,迟迟钟鼓初长夜,耿耿星河欲曙天。落霞晴云淡白黎,何人清梦绕山溪。我想谢老爷和谢夫人一定对你给予了厚望,希望你以后能活得潇洒恣意。你千万不要自惭形秽!”
沈执微微一愣,心想自己就是元祁闲来无事捡回来的一条狗,谁都能过来欺负一下,正儿八经的名字压根没有,皇室玉牒上根本没有记载自己的存在。
就连“阿则”这个名字,也是元瑾不要了的,元祁才转送给他的。
随随便便到像是给内侍胡诌个名字,像什么小则子,小团子,小圆子,没有任何意义。可偏偏元祁还要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到他的身上,让他以后做个有原则的孩子。
可转个头的工夫,又逼他心狠手辣,翻脸无情,同原则二字八竿子打
不着。
哪怕临到死了,他也只能是沈执,不可能再是别人了。
明面上却笑道:“呦,不错嘛,小书呆子,原来我在你心里这么好啊,你不说我都不知道。我真是谢谢你啊,从小到大我都没什么朋友,你是我第一个朋友。”
顾青辞面色涨红,支支吾吾道:“你也是我第一个朋友,我幼时蠢笨,家里又清贫,同我长姐相依为命,吃了不少苦,听了不少闲话。旁人见我生得文弱,多是欺负辱骂,就连我当初进京参加春闱,也是百般受人排挤。唯有你出面替我打抱不平,也只有你。”
沈执苦笑,心想当时也是误打误撞,天生就厌恶别人恃强凌弱,后来还连累顾青辞吃了一回牢饭,慢慢就相熟了。
待夜色压下来时,谢陵总算是从书房出来了,见顾青辞来了,微微颌首,算是见过礼了,顾青辞诚惶诚恐地起身回礼,之后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沈执好笑道:“你怎么这么胆小?我哥哥脾气特别好,平易近人,温文尔雅,你不必怕他。”
顾青辞压低声音苦笑道:“不是的,沈兄,我也不知道为何,每次见到令兄,我总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心里很闷,很难过,所以就……”
沈执点头,表示理解:“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也是如此,别慌别慌,大家一起吃顿饭,多熟悉熟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