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舅爷(17)
常清河道:“小的以为三爷容貌气度不比顾公子逊色。”
梁玄琛白了他一眼,“你懂啥!我这两天不关心这个,我关心我家老四,也不知道北边仗打得怎么样了,有我爹从旁照应,老四应该不会出事。”
常清河看他那个样子,突然道:“你是不是和顾长风睡过了?”
梁玄琛差点把李子连核一起吞了,又好气又好笑地白了常清河一眼,他把李子核吐在常清河脑门上,“你这脑子里,一天到晚操心的事还真多。”
“三爷,你觉得你和顾长风能一生一世吗?”
梁玄琛闻言,温柔地笑了起来,“想是这么想,不过顾家就他一根独苗苗,恐怕他还是要……我不知道。”说到这里,他收敛了笑容。
“三爷……”常清河向床里探过身去,“我愿意一直跟着你。”
梁玄琛不曾想他竟存了这样的心思,一时不知道如何回答好,以前他跟不止一个人说过一生一世的话,然而最后都被辜负了。那时候常清河刚来营里,康王告诉他要“伺候”好梁三爷,明明知道不需要的时候他还松了一口气,怎么这些日子处下来,他突然又改主意了?梁玄琛眉头皱了起来,脸上却又憋不住笑,一脸鄙夷地看着常清河,他哼了一声。
“什么不好,要做个兔相公?”
常清河道:“你把顾长风当兔相公吗?”
“那当然不是,然而你跟他不一样,我喜欢他,自然拿他当心尖尖上的人,我不喜欢你,我若要了你,你成什么了?”
“你一丁点儿都不喜欢我吗?”常清河看着他,近乎哀求。
梁玄琛叹气:“我喜欢你,但不是那种喜欢,你聪敏好学,有上进心,我是爱才,惜才。”
常清河点点头:“我明白了,还是要谢谢三爷赏识我。”
梁玄琛见他垂头丧气地要出门,又喊住了他,“明日让地空水空来我屋里伺候吧,你是正经军户,还是应该去营里练兵。”
“三爷拒绝了我,还要赶我走吗?”
梁玄琛道:“我这是为你好,你年纪小,迷途知返还是有救的,别跟我一样……”
常清河重新回头,“你怎么了?”
“我在你这个年纪上的时候就想着要和别人一生一世,结果蹉跎了这么多年,混成了这副鬼样子。”
第9章 花好月圆
梁玄琛不能白天去找顾长风,便选择晚上去找。顾长风所居的那片院子,千户大人们只一人一间房,一排屋子里住着亲军上直卫所辖的好几个千户,彼此鸡犬相闻,十分不适宜谈情说爱。好在梁玄琛一路走过去,发现白天练兵完毕,夜里千户们有家有口的,也不尽回营房住着,夜不归宿的很多,说白了这片营房主要是临时居所。如今北边战事胶着,金陵各处城防夜里有人值哨,谁管不值哨的千户大人往何处去呢?
顾长风自从住进营房以后,也不爱回家了,公主府他是打死不去的,顾府里爹娘过分的关怀也让他受不了,侯爵夫人更是一口气往他各房各屋塞了好几个美貌的丫鬟,环肥燕瘦,各有千秋。营房虽然简陋,然而他本来就不是个在意身外物的人,晚上一盏青灯,一本书,虽无红袖添香,足矣。
梁玄琛拎着酒壶进来,“喝两口?”
顾长风眼皮都不抬,还在看手里的书,“军营内不得饮酒。”
“说明你这里守备不严。”门口的哨兵没有来拦梁三爷的,即便他大摇大摆拎着酒壶进来。
“明日要好好责罚他们。”
“别啊,长官犯法,小兵挨罚,你要冤死人家吗?”
梁玄琛熟门熟路地从几案下的暗格里掏出藏好的酒杯,还没摆好,顾长风早揭了酒壶帽嘴,仰头灌了一口,“这么一点儿,不够喝的,不如喝茶。”
“小酌怡情,大醉伤身啊,如今再不能跟以前那么喝了。”说罢也不斟酒了,抢过酒壶就着那壶嘴也是一口。他在嘴里细细品了,才缓缓咽下,然后点点头:“真是好酒!还来吗?”
顾长风看看他递来的酒壶,再抬头看看他,终于还是接了,他一边慢慢喝,一边道:“的确是好酒。”
“特意托人,专门给你带的。”两人坐着,你一口我一口的对饮,本来气氛挺好,直到梁玄琛开始噼噼啪啪地拍蚊子。
他跑到外面吆喝春来,春来住在外面营房的大通铺,听到召唤便一路小跑地赶过来,“去寻些香来点上,熏一熏蚊子,要咬死你们二爷了。还有,茶房太远,门口廊檐下烧个小炉子,方便二爷随时添茶用水的,夜里头你睡得死猪一样,就不管你们二爷了是不是?”
春来赶紧跑进跑出地忙活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