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君自重(138)
字字如刀尖,刺-穿程藏之耳膜,更至心头。剜进劈出,一颗心撕碎成千万齑屑。密密麻麻的痛感倾盖而来。程藏之狠下神色,满面戾气的反身将颜岁愿按在窗边。
窗边风声掩盖不了程藏之的愤怒,他直视颜岁愿,“除了做心上人,其他你一概别想,我一律不准!”
言罢,不等颜岁愿作出任何神情。便欺面而去,指尖游走在颜岁愿里衣,不轻不重的点在腰身。
“你——”颜岁愿还未吐出完整的音节,便为轻触肌肤传来酥麻顿住口。
“百般献殷勤?”程藏之呵笑一声,“看来我不欺负欺负你,你就不知道什么叫疼惜。”
闻言,颜岁愿下意识避开他欺压来身形,却被程藏之扯下腰带。半散衣衫,春光倾泄满目。
第68章
信手扔去腰带,又解开玄袍。程藏之比颜岁愿更加衣衫凌乱。
他目光直视颜岁愿,眸中炽烈如实质的情热。启唇道:“我若要一个人向我俯首称臣,何须如此筹谋,何须赔上我这颗真心,又何须日夜因为你而心怀忧惧?”
“你还不明白吗?我比你陷的更深,更刻骨浸血。”
程藏之步步靠近颜岁愿,近乎赤诚以对。他五指透过颜岁愿柔软的鸦发,看着颜岁愿局促的眉眼,毫不犹豫解开他最后一层蔽体中衣。
程藏之气息充盈在颜岁愿面颊,眉睫耳廓都随着他的气息发烫。铮铮有力的嗓音,再明显不过的坚定,“从见你那一刻起,惊喜忧惧一瞬我便体会尽了。似捉弄我一般,你既是我该恨的人,又该感铭的人。即使明知该恨,该狠,却还是舍不得。终了,我竟都分辨不出是何时动的心思,许是三年后,许是三年间,许是三年前,又抑或久至十年之前。”
“我好像一见你,就成了本来的自己。年少轻纵,不知体统,因为你它们全活回骨血。”
“我固然是不想溺陷无休止的仇恨,可我,更想靠近你直至无间到任何人都不能横插挑拨。”
颜岁愿垂着如扇睫羽,眸上一道阴翳难明。微动唇角,似要言说什么,却被程藏之含唇细细舔舐过每一寸柔软。
“除了你也喜欢我这句话,什么都不要说。”程藏之喘息已沉重的不堪负荷,“颜岁愿,我从未如此恐惧忧患过……你不要变回那个拒我于千里之外的陌生人,好不好?”
一室静谧,刻钟熬过,才有回应:“……好。”
深春的风吹下阁帘,烟霞浓丽却始终比不过兰室绰约人影。清微淡远终将染色,绮筵绽放绝丽。应声垂落帐幔,勾沉作响。
程藏之的动作要比以往狂热张烈,他唇舌所略之地,皆是落红花片。颜岁愿吃痛出声,却未有换来往日温柔以待。
山峦黛色的眉宇冒着汗珠,仰颈的人终是撑不住如落花飘零溪水,尽随风摇舟晃。潮水涌起,将要灭顶。却有人挟制春来源泉,始终不任春水一泻千里。
“程……”水波断断续续涤荡,溺在弱水的颜岁愿瞬生瞬死,“你……不……”
程藏之将他抵在边缘,不肯拼却一生力换晌欢,却也不让他吐出一句完整的话。他勾着他颠倒的神魂,唇角笑的不怀好意,“现在还觉得我以前是献殷勤吗?”
颜岁愿靠在围栏,一截皙白脖颈透着夭桃浓色。程藏之舌尖舔舐他凸起喉骨,“想要个痛快吗?”
从前颜岁愿始终让他觉着不远不近,他哪里敢如此戏弄他,只是尽量不让颜岁愿反感此事。今日得知颜岁愿将他往日慎重当成献殷勤,他便不再拘束自己。
颜岁愿攥着帐幔,始终抿唇不言。直至程藏之将他拉下春潮,他恍然难熬,终是嗓音轻微难闻,吐字却如满盘珠玉跌碎清晰入耳。
程藏之闻言,心间一震,一身的力气都用了出去。
一任浮萍颠沛,春水浪翻,忽而远上寒山石径,忽而登顶云雨巫山,不羡美眷不羡神仙。
“岁愿,不要去鹿府,不要去见颜庭,好不好?这些我都会处理好。”程藏之怀抱着颜岁愿,趁其神魂未合体时,声色满是哄诱。
“……不行,我,一定要去。”父母之仇,叔兄之命,爱人鸿鹄之志,无数同袍性命与故人清白,无论目的是哪一个他都必须去。
程藏之脸色一沉,他未曾想到颜岁愿这个时候还能清醒的作出判断。他的岁愿知道如何向他示好,也知道如何从他的温柔乡里清醒。
喜欢的人善智不说,还如此心性灵慧难以蛊惑。既是欢喜,也是悲辛。
程藏之暗哑着嗓音,话语间已是含怒,“我不准你去!也不准你再沾血腥!更不准你沾颜氏族人的血腥,你父母之仇,我会替你斩下颜庭稽首。你乖乖站在我这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