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魍魉不如他(77)
会吓坏她的。
他要找个合适机会,向她徐徐道来。
“那这个季度的考核,如何是好?”红衣童子忧色重重。
“让大家把工作情况写成书面报告,到时候你们收上来。”
“好。”红衣童子应了一声,正要领命退下。
容榉叫住了那名童子,“你从前,是河神府上的近侍?”
红衣童子回身,答道:“正是。”说完微微一笑,俊朗风流。
容榉垂眸望着身前这位陌生的面孔:“你与我从前一位旧人很像。”
他在古代时候,身边有一个报恩的役鬼,也常常穿着一身红衣,颇为招摇。
红衣童子闻言,心中暗喜,正想说什么,容榉又开口了:“以后你就叫大莲。”省得他又要记新名字。
说完,容榉起身离开了河神府。
红衣童子在容榉身后欲哭无泪,什么大莲不大莲的,他可是个如假包换的男儿。
从前秋老头觉得童子们名字难记,按甲乙丙丁、春夏秋冬给他们一一取了名。
这名红衣童子原叫小甲,相比起“大莲”,他更喜欢原名。
另一个白衣童子上前安慰他,名字什么都是虚的,“想不想听我给你唱首《探清水河》?”
红衣童子更幽怨了。
***
城市大学。
林荫道两边下课的学生三五成群,有说有笑。
菜头跟在棠小野身后,对着迎面走来的青春靓丽的女孩子,看迷了眼。
棠小野站在偌大校园里分不清东南西北,只好随机个找了一个男生问第三教学楼怎么走。
那男生本来打算去打篮球,奈何问路的小姑娘生得明眸皓齿、春光明媚,他忍不住发扬了一把乐于助人的雷锋精神,亲自将棠小野带到了第三教学楼门口。
在棠小野看来,这栋教学楼平平无奇。
入门可见一个玻璃柜的老照片,从黑白到彩色,一张张影像上面了大学建校以来的风云时刻。
走廊一端是教室,一端是花圃,这个时间没有人在上课,教室里只有三两个自习的学生。
苏雨晴晕倒的那个教室拉着窗帘黑着灯,一排排座椅中空无一人。
棠小野在教室并没有发现蹊跷,索性离开大楼,环绕教学楼外围走了一圈。
一切如常,除了教学楼后头一座被栅栏围起来的小山包有几分旧坟场特有的气息之外,她所途径之处,是再普通不过的一座校园。
那座小山包据说是多年前的乱葬岗。
那时候经济不发达,城大附近一家医院治不好的病人,病人家属没钱,只能用草席将尸体一卷,就扔到学校的小山包里头。
后来校方几次想在上头施工,因为各种原因作罢。
小山包上树木繁茂、杂草丛生,山下牌子写明了“有蛇勿入”。
棠小野看了几眼小山包,并没有发现鬼魂飘荡的痕迹,最后决定去查一查校史。
校史不是随便什么身份都能查阅的,于是她电话里让苏父联系了学校领导。
很快,校方工作人员将她带到了图书馆底下的档案室。
菜头跟在她身后,一路上像个怪蜀黍一样,望着身边经过的年轻女学生。
棠小野吹开档案盒上那层薄薄的灰,一页页专心查阅起来。
这座大学建校超过一百年,人命关天的事情也发生过不少。
在民国时期,此地遭受过敌军轰炸,很多人在那场轰炸中遇难,有的埋在小山包,有的不知所踪。
这么多年来,警察也进过校园不少次,每隔几年都有学生为情所困或压力太大自杀,给学弟学妹们留下了不少半真半假的校园传说,比如说情人湖女鬼、半夜哭啼的歪脖子树。
乱葬岗性质的小山包、民国时期的轰炸、多年来断断续续的自杀……
棠小野斜倚着书架,脑海努力搜索和苏雨晴疯癫有关的线索。
她习惯性回头想询问容榉意见,却发现只有一个小老头子留在她身边。
他竟然坐在书架下睡着了……
这个菜头,说好的过来帮忙,全程只知道看女生和打瞌睡。
哎,明明就没有鬼,偏偏苏父就想查出一个有鬼的结论,她该如何查起是好?
强行迷信,最为致命。
棠小野把档案重新放回架子上,心里忽然萌生一个想法:如果能够亲眼看一看苏雨晴昏迷之前的经历就好了,总比现在像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查的强。
她没有叫醒菜头,悄悄离开了档案室。
图书馆附近有一家24小时便利店,棠小野正准备进去买只可乐,眼角却发现店外长凳上坐着一个眼熟的身影。
年轻的男子一袭黑衣,安安静静坐在那里,捧着一只玻璃瓶,一脸乖巧地叼着吸管喝酸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