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风(5)
年轻男子涨红了脸,越想越兴奋,盘算着回头一定要询问长老仙师名号,报上自己的姓名。
明朗替李焕然把了脉,从口袋中拿了一个小瓶,单手倒出一枚丹药喂至伤者嘴边:“李公子,快将此药服下,方能祛除内腑淤血。”
李焕然缓缓睁眼,费力的张嘴吞下了药丸:“多谢仙长... ...”话音未落,突然脸色一变,身体一僵:“小心!”
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手持长鞭朝他二人方向袭来,正是那南宫昱。
明朗虽反应迅速,可此刻怀有伤者无法起身躲避,又腾不开手拿出武器抵挡,眼看那皮鞭带着利风就要抽来,只能将单手运聚真气,护住李焕然。
千钧一发之际,长鞭并未如期而至,相反,那执鞭之人的身体突然被一股无形之力改变了方向,鞭子随之脱手,带着惯性如断线风筝般掉落在远处的房顶,身体则如同坠石“咣”一声砸在地上,摔得不轻。
南宫昱迅速站起来,绯红怒目看去的却不是明朗,而是远处停立的玄色马车。
车帘微动,转瞬即逝,最后留在人们模糊视线里的只是一抹红色。
看热闹的人不嫌事大,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街道两旁的酒楼里空无一人,客人均弃下宴席,跑到了街上,将事发之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街道两旁二楼的阳台上也是人满为患,皆是伸长了脖子看着这出好戏。今天的主角可是南宫昱啊!名满京城的邪恶世子,刚被人当街无视,还被那车中之人以转瞬之势打落在地,南宫世子今儿这面儿跌大了!
看热闹的人心情复杂矛盾,幸灾乐祸中夹杂着一丝惩强扶弱的快感,又有着莫名的后怕。得见南谷高人的身手不枉此生,南宫昱睚眦必报的作风又让人不寒而栗,。
矛盾之余还有那么一丝对车内之人的好奇,眼尖的只瞅见了一身红袍,连相貌都来不及看清楚,便已经被帘子遮住。
齐刷刷的注意力瞬间转移到了那辆玄色马车上,猜测到底是何等身份之人,能驱使南谷长老亲自驾车。一身红袍,莫非是.... ....
众人只是议论猜疑,无人敢上前询问。
可南宫昱是谁,受了这样的耻辱,跌了这么大的面,岂会不了了之?阔步便向马车而去,跃上车抬手便要掀那帘子。
手未触及,帘子突然从里打开,南宫昱只觉浑身一震的同时,被一掌击在胸口,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往外飞,眼前一只异常白皙修长的手收回车内,飘动的车帘再度遮住了那一身红影,随之从内传来一声闷喝:“滚开!”
南宫昱重重的在马车前摔下,惊得那黑马嘶叫一声,高扬的马蹄差一点没把他踩住。
“车内何人?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今日你我有缘,敢不敢出来?当面把事情了了。”南宫昱嘴角含笑,起身左右活动了几下脖子,显然这位养尊处优的世子并未受伤,他心知刚才的一掌对方留了余地。
南宫昱自幼习武,算是体格健硕,加之他天生好斗,摔摔打打如家常便饭,丝毫没有把这点皮外之痛放在心上。
人要是有了一个好身形,生就一副好皮囊,就连如此窘境也见不着他一丝狼狈之态,稍微整理了一下衣衫,除了沾染了泥污的锦袍有些显眼外,除了不可一世的表情之外,依遮掩不住他的玉树临风。
“明朗,伤者家人还没到吗?”车里的人毫不理会南宫世子的挑衅。
“来了来了!”刚才跑腿的男子气喘吁吁,身后引着几位女眷跌跌撞撞的跑了过来。
人群纷纷散开让出一条路,一位穿着华贵,装扮艳俗的妇人,见了明朗怀中的男子,连扑带爬上去就是一顿不明就里的哀嚎。
“儿啊!你怎么这么苦命啊,你是造了什么孽,要受这样的罪啊!”妇人声泪俱下:“你在府里受尽白眼不说,怎么在外面还要被人这样欺负啊!都怪娘命不好,连累了我的儿啊,老天哪,谁来为我们母子做主啊!”
人群无不动容,眼前这一幕太过凄惨,都知道这妇人是李府的姨娘,丫鬟出生,在府里不受待见,时常被大夫人打压排挤,这李焕然是庶出,境遇自然不会好到哪去。
个个眼里都露出了同情之色,议论的声音里又换了内容。
“真可怜!”
“是啊,怎么说也是难得的康都才子啊,被欺负成这样。”
“喂!”南宫昱听了并不乐意:“那谁,管好你儿子,终日里就知道写一些淫词滥调勾引世家小姐,我今日是替你管教管教他!”
“世子爷,我儿命苦,你看在我们母子处境艰难,你就大人大量,放过我儿吧!民妇求你了!”那妇人似乎并没听见南宫昱在说什么,只是一个劲跪地求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