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风(119)
简万倾一扶额:“久荣啊,你这个夜游的毛病越发严重了。你大晚上的瞎游荡什么啊,以后睡觉记得将门锁好了,亏得你是到了我这,换到别处,被人害了可怎么办?快回去吧。”
久荣面色惨白:“夜游?怎么会,怎么会... ...”抱头一溜烟跑了。
西月国国都月泉城,一个客栈小屋中,土炕上红衣男子盘腿而坐,手持符咒念念有词,额间冷汗直冒。
一阵阴风飘过,屋里多了一个手持朱红纸扇的白色身影,还带着急喘,见到红衣男子:“殿下,你滴血招魂,可知我这一趟跑了多远?”
风之夕睁眼望着眼前的身影,张口想说话竟冒出一股鲜血。
白影慌忙上前扶住:“殿下怎么了?您这是作了多久的法啊,竟然虚耗如此大的内力。”
风之夕拭去嘴角的血迹,重新坐正调息。
白衣男子将手搭在风之夕额间,忽地一震:“殿下中毒了?”
风之夕点点头,须臾,才将内息平复下来,缓缓说道:“我也是别无他法,才试着请你,有劳了,咳.. ..咳... ...”
“殿下说的哪里话?”白衣男子轻抚着风之夕后背:“歌晚本就是殿下的仆人,您突然这么客气,反到让歌晚害怕。”
风之夕:“害怕?”
白衣男子媚笑:“我本来就怕殿下啊!”
“算了,”风之夕微弱说道:“你叫渔歌晚对吧。”
白衣男子点头。
“邀你前来,是有一事相求。”风之夕脸色发白,呼吸不稳。
“殿下又客气了,您有事直接吩咐就行。”渔歌晚惊恐说道:“这样歌晚很不习惯。”
“我弟子南昱,于前日傍晚在法谈会阵法中失踪,我循着线索追直这月泉城,却突然没了气息,放了无数的追踪符探视,皆无踪迹。你既是冥界之人,咳... ...咳,”风之夕脸色越发难看,呼吸急促:“那我,问你,他是不是... ...已遭不测?”
渔歌晚愣住了,半天才想明白,表情一松:“就这事?”
风之夕点头:“能否帮我看看,他在哪里?”
“殿下有通晓世人天命的本事,会不知道他的生死吗?”
风之夕摇了摇头:“我看不清他,他命格特殊... ...”
“殿下先不要急,小事,歌晚马上就办,你先平复一下情绪。切莫再动用内力了,歌晚不擅疗愈凡人身躯,只能靠殿下自己调息。”渔歌晚将风之夕抚躺了下来,问道:“殿下,你想起歌晚了?”
风之夕闭目摇头。
渔歌晚神色有些失望:“殿下稍等片刻,我下去看看名册就知道了,也顺便找找他在何处。对了,南昱是否是真名,还有生辰八字。”
风之夕如实告知以后,一阵阴风拂过,白色身影消失了。
深不见底的地窖里,南昱坐在地上,听着国师说着国恨家仇,时而慷慨激昂,时而悲壮惨切,国师站得累了,在他身边蹲了下来。
“明白了。”南昱总结了一下:“这个事吧,我这么看,动机没问题,手段嘛,下作了点,但在大事面前可以理解。可是,对象错了。”
国师疑惑的看着他。
“首先,你要抓人质和天圣谈条件,也得抓个有分量的。你可能对天圣还不太了解,你可以飞鸽传书,让你的细作在康都城打听打听,就我,爹不疼娘不爱的,要想让天圣二十万大军退出甘宁关三百里,还要赔上三座城池,修筑长城为界,从此天圣西月互不侵犯,这个理想有点大。当然,有想法是好事,可是就我一个被丢出去喂狼的不得宠的皇子,砝码稍显不足。”南昱一本正经的分析道。
“哼,这个我当然知道,你只是我的后手。”国师哼了一声:“你以为就凭你,就能退军?”
“什么后手?秋后的蚂蚱,最后一蹦?”南昱皱眉说道:“还蹦得动吗你,你西月国多少人?全国老小加起来,有百万吗?就算有,除去一半妇孺,再除去一半老弱病残,全国的成年男子全加起来,就算你二十万。冲出去和甘宁关二十万大军拼了,也就打个平手。可是老人家,你知道距离甘宁关不到百里的瑶城、嘉宁关、祁连城有多少驻军吗?”
国师一下有些恍然。
南昱凑近了些,悄声道:“加起来,四十万。”又移开身形,提高音量:“光这四处,六十万大军,足以踏平你西月,你年岁大,应该还记得我祖父武帝南宫机收服西疆三国的盛景吧,怎么样,给我描述描述?”
国师眯眼似乎陷入回忆,脸色渐青,怒意上头:“天圣狗贼,毁我家园,屠我同胞,血海深仇非报不可!”
“好好好!”南昱拍了拍老国师的肩膀,深吸了一口气:“咱们不说不愉快的事啊,过去的就先让它过去。咱们说眼下,眼下天圣大军压境,西月、乌甘和仑舒三国联手,众志成城,一同抵御外敌。满打满算能僵持一个月,然后天圣四十万援军赶到,应该不出十日,就能见分晓。西疆三国壮士战死沙场,可歌可泣,妻儿老小来收尸,然后为奴为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