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容安伸手摸了摸方瑜的下巴,新长出的胡子还有些刺手,摸着摸着,江容安就看见方瑜的眼睛睁了开来,连手都来不及缩回。
“阿鱼。”江容安迅速的收回了手放在了身后,假装无事的叫了一声。
方瑜盘膝坐了起来,清醒的不像是一个从睡梦中醒来的人。
“怎么?”许是刚睡醒的原因,方瑜的声音有些低沉。
他的头发凌乱的散在背后,另一边的脸颊上还带着被压出的红痕,也不知道他平时是用的什么熏香,味道勾人极了。
江容安尴尬的发现自己因为面前的人起了反应。
方瑜久久得不到回应,抬眸看了过去。
“阿鱼。”江容安为了掩饰身上的不合时宜的反应,憋了半天才想出了一个话题,“要不把胡子刮一刮?”
时下只有已经娶妻生子的男人才会选择蓄须,方瑜既没有孩子也没有妻子,从没有留过胡须,此时一看到有些别扭。
方瑜抬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果然是有了短短的胡渣,“没有镜子,回去再说吧。”
“我帮你刮!”江容安自告奋勇,从一旁翻找出一把小巧玲珑的小刀,是专门用来剃须所用的。
方瑜点了点头,下巴抬起对着江容安。
江容安拿着小刀,比划了一下,放在了方瑜的下巴处,慢慢的将那些胡渣一一剃去。
方瑜感受着刀锋冰冷的触感,从嘴唇下方一直到了咽喉处。
咽喉是一个人的命脉所在,但方瑜却任由江容安拿着刀在上面滑来滑去。
“好了。”江容安要控制着力道不能划伤皮肤,又要将长出的胡子剃得一干二净,费了好大力气才收拾完。
“等下。”方瑜朝着江容安伸出了手,手掌摊平,“给我。”
江容安不明所以,但还是将小刀交到了方瑜的手中。
方瑜一把将江容安拉到了身边,刀光一闪贴上了江容安的肌肤,然后帮他也刮起了胡须。
江容安怕身上的异常被方瑜发现,身子崩得紧紧的。
方瑜的手极稳,不一会儿就刮得干干净净的了。
“好了。”方瑜说完后,便直接走出了帐篷。
只余下江容安一个人待在帐篷里,他本想也一同出去,可想到尴尬之处,只能硬生生的停了下来。
江容安撩起被子看了一眼,幸好自己的兄弟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走出了帐篷。
草原早晨露重,江容安刚一出去就狠狠得打了个颤,身上最后一丝火热也消失不见了。
方瑜骑着马到了江容安的面前,“上马,我带你回去。”
江容安再次坐到方瑜身后时,已没有来时那么轻松了,在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下,生怕又惹起什么反应,双手虚虚的环绕在方瑜的腰际。
“抓紧了。”方瑜提醒了一句。
江容安这才抱了个满怀,随后马儿就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强风吹过,让江容安无暇再想其他事情,只能紧紧的抱住方瑜,不让自己掉下马背。
一行人来去不过一日时间,回了军营也没有人发现他们曾经离开过。
“去叫参军过来。”方瑜一落地,就指了身边一名小兵去传话。
小兵从未与主帅面对面过,一时间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涨红着脸跑去找参军。
方瑜走营帐中刚坐下,参军就匆匆忙忙的赶了过来。
“将军。”参军听到方瑜回来的消息,就知道这次的草原之行并不顺利,将手头的事全都放下,就跑了过来。
没有任何铺垫,方瑜直直开口问:“自从我走后,你与哪几个人碰过面?”
参军是唯一一个知道方瑜离开的军营前往草原的人,但他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从未怀疑过参军,而是想到了与参军接触过的人。
参军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仔细的回想了昨日至今日遇到的所有人,一一的说了出来。
“我在草原遭遇埋伏了。”方瑜听完后说。
参军一惊,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漠北人,他问:“可是漠北人?”
“不是。”方瑜摇了摇头,“是那边来的人。”
方瑜指了一个方向,正是京城所在的位置。
一向沉稳的参军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敛神屏息:“是……?”
方瑜点头:“是。”
两人虽然没有直说是谁,但都明白对方话中所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