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突然被王舒玄攥住了手腕,“红、红笺……活……”
他费力的说着,鲜血混着他咳出的血ròu碎片,粘在门卒手上,简直要把这青涩小子吓傻。
他再也没有力气说下去,绝望的伸出手指,颤巍巍指东北方向,终于双眼一闭就此呼吸断绝!
“他,他死了!”
门卒身子一颤,听着身后纷杂沓来的脚步声,整个人都傻愣愣的,却被李盛一把推开,断喝道:“怎么回事?”
看到眼前这具尸体,他的眼中jīng光芒一闪,“居然在我们锦衣卫门前杀人,好大的胆子!”
验尸房中,广晟看着平放的尸体,双眼微微眯起,“人不是在我们锦衣卫门口杀的,凶案现场离这有一段距离。”
第三百零七章 院试
李盛惊奇的睁大了眼,却听广晟继续道:“他的伤口在左胸,短刀刃面无血槽,一刀狠绝致命,大概是因为他的心长得略有偏移,这才能多活了一段时间。”
“你看他的鞋底,血已经渗进底面内层了,却因为在路上踉跄着走过来,把血迹都磨去了——如果是在近处发生的,伸手一定可以摸到濡湿。”
李盛此时已经佩服万分,“仵作刚刚也说,这人的伤势大概拖了一刻钟的时间,正好符合大人您的推断!”
广晟微微一笑,眉间却见疑惑纹路,“王舒玄不是赋闲在家休养吗,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他拖着一条命也要来锦衣卫衙门,究竟是意yù何为?”
随即他吩咐道:“把那两个发现的人再喊来,我亲自问问。”
听完门卒们琐碎惊慌的复述,广晟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你确定他说的是红笺,活……这三个字?”
果然,红笺还活着,跟他先前的推测,完全吻合!
看到门卒点头如捣蒜,他霍然站起身来,看着东北方向——这是死者的手指最后指向的。
“那里是——”
“东厂。”
他跟李盛同时说出了这句。
广晟皱起眉头,顿时想起了那个让他感到莫测棘手的男人——景语!
这事难道跟他有关?
广晟皱起眉思索,突然道:“多派人手去,调查王舒玄这三天里的行踪和言谈,务必每一句话都不能放过!”
随即他匆匆回到后堂,一进门就问,“她怎样了?”
可怜又是同一位大夫。早晨才开门问诊不久,就被生拉硬拽来,替小古仔细看过后,这才捋着胡子道:“以前就有旧伤,这次又被猛烈撞伤了患处,只怕心脉有些微受损,需要吃几天药好好休养。”
广晟皱眉更深。“那她为什么还没醒来?”
“病人伤上加伤。只怕于呼吸有碍,因此陷入昏睡,只要静养自然就会醒。”
广晟这才松了口气。一旁的李盛满心疑惑,却又不敢多问——这哪里是对待女囚,简直好似小心翼翼的伺候自己家心肝小娘子啊!
卯时半的时候,贡院大门齐开。众位举人开始排起长队,经受搜身检验。
广仁频频回头。却仍然不见薛语的身影,着急得额头冒汗。
“大公子,我们在这等着,您先进去吧!”
亲随苦劝道。广仁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再等等吧。”
队伍逐渐变短,大门即将关闭。正在他担忧不已的时候,薛语终于赶来了。
“你可算来了。贡院大门就要关了!”
广仁见薛语也是长途奔波鬓发微湿,不由的好奇问道:“你去哪了?”
“衙门里有些急事。”
景语含糊带过,想起方才那险之又险的一幕,唇边笑意微微收敛,怒意蕴在胸中,眼中波光一闪,随即恢复了儒雅淡然的神qíng。
红笺简直是疯了,让她去刺探、利用姓沈的只是一步闲棋,她却自作主张,竟然用弓箭去she如郡!
想起方才手下汇报的内容,景语怒火一阵阵上涌——这个女人心胸狭窄又疯狂愚蠢,简直是烂泥扶不上墙!
如郡本来就有伤,又被吊在空中……想到这,他单手微微攥紧竹篮的提柄,引来搜身的衙役微微狐疑的眼光。
景语受到仔细的搜身,他却不以为忤,兀自沉浸在刚才的事上——
红笺这次真的惹出一连串祸事来——她嫉妒心起害人不说,还落在那王舒玄眼里,被他看破了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