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槿暗忖:如瑶勇于救人,必定品行上佳,越是这样,越不该拖人家下火坑。
萧越眉头皱得死紧,“可我……”
他想说他喜欢的是如珍,可话到嘴边却犹豫了——自己真的喜欢如珍吗?
第一眼见到如珍时,她处乱不惊,冷静娴雅,在如灿的刁难下宛如空谷幽兰,让他一见倾心。
随后一年多的鸿雁传书,两人仿佛有了同一个秘密,那般心心相印,默契甜美,让他以为找到了此生的知己挚爱。
在他心目中,如珍是沉静善良,温婉可人的,但他从未想到,她竟然拥有他无法发现的另一面——那狠毒yīn冷,xing子偏激的一幕,让他心中那美好形象瞬间崩塌!
他爱的。究竟是如珍,还是他心目中自我美化的那个温婉佳人?
“别犹豫啦,如瑶姑娘真的是才貌双全。心地良善——听说她堂妹对她态度很是恶劣,危急关头她居然还愿意亲身涉险去救她。”
袁槿对如瑶虽然没有男女qíng爱,但真的印象不错——在尔虞我诈暗斗不已的大宅院里,这样心思清明又不失良善的女子,绝对是不可多得。
“再说,你和她湿淋淋的被撞见,虽说是救人。女子的名声也难免有瑕,你们也算是隔着房的表亲。亲上加亲不是更好?”
袁槿见他表qíng松动,趁热打铁道。
此时公主那边也听到这边出事,派了洪姑姑前来,袁槿只得丢下若有所思的萧越。前去给母亲请安,把事qíng说清楚。
“怎么好好的会出这种事呢?”
公主听了眉头郁结,很是不悦,斥责那几个得用的侍女,“你们是怎么待客的,竟然让贵客掉进水里!”
简直岂有此理——一旁的王氏心中已经是怒不可遏:她好好一个外甥,竟然跟如瑶这丧门星沾上了关系。
她生xing多疑,此事又发生在公主府上,不由的心中暗自猜测:会不会是公主府上有人搞鬼?
这个念头一旦生起。她越想越有可能——如瑶这种自小丧母、父亲又胡混的小妮子,根本不是儿媳的好人选,公主若是想让这桩婚事作罢。又不能损害侯爷的面子,就只能如此这般……
她心头一亮,自以为想明白公主的心思了,于是笑着对永安公主道:“这都是这几个孩子淘气的缘故,公主不必怪罪这些姑姑,如瑶那丫头自小就三灾五难的。大约是她命理不好总是容易冲犯什么,等回去给她到庙里问问。找个大师开解一下。”
她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是若有若无的说如瑶“命不太好”,今后若是要退亲甚至有了意外,也能圆说过去。
永安公主虽然不是七巧玲珑心,但也不是笨人,听这话就有些不对,却是笑了笑没接茬,只是吩咐左右拿了上好的补品和药材送去给如瑶、如灿两人,让她们回去好好养养,又让洪姑姑把看守涌泉和庭院的仆役都拖出去打了二十板子。
“是我们府上看管不严,这才让几位小姐受了惊,公主让奴婢走一趟,向侯爷致歉。”
洪姑姑满脸是笑,另坐了一辆车随着她们回了侯府。
到了侯府,王夫人满面严霜,叫了如珍如灿如思去自己上房,没等她们喘息,就怒喝一声,“给我跪下!”
如灿心中有鬼,惊魂未定又遭此一喝,顿时吓得一哆嗦腿软,如珍脸色铁青默不作声跪了,剩下一个如思最是懦弱,根本摸不着头脑也乖乖跪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给我老实说!”
王夫人怒喝一声,如灿心中又怕又羞又愧,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王氏眼风一扫,却正好看见娇惯的小女儿眼神飘忽躲闪,她心中咯噔一声,遣散了其余两人,bī问道:“你这孽障,你又做了什么好事!”
如灿哭得上气不接不下气,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好好的一场谋划,没想到却闹成这般田地,她毕竟年纪还小,此时已经六神无主。
此时姚妈妈悄无声息的进来,到了王氏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王氏眼中怒光一闪,一抬手狠狠掴了如灿一掌,“你这个孽障!”
如灿从未见过母亲这么愤怒痛切的眼神,一时吓呆了,连脸上的火辣肿胀都顾不上。
“你……你怎么这么蠢呢!”
王氏简直要背过气去,她自诩聪明能gān,百伶百俐,却生出这种蠢到家的女儿来,“你的两个丫鬟已经全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