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闰和张紞通过这种隐晦曲折的方式让东西重新回到“袁槿”的手上,又是在期待什么样的奇迹?
小古仍然觉得迷雾重重,很多关键要点时隐时现无法连起。
她因为听到这种秘密,心中涌起无尽的惊涛骇làng,略微整理了下心绪,她不由的冷冷一笑——胡闰和张紞等于是拿她和如瑶作为效忠这位皇子的依据和筹码,真正关键的不是婚约,而是那代表约定的信物!
她跟如瑶,是真真正正的牺牲品!
胡闰……她已经彻底不愿喊那个男人父亲了——他自己愿意去殉死也就算了,现在连这种杀头凌迟的买卖,也得拖上她。
危急时候,他为什么不把他心爱的红笺来填这个坑?!为什么偏偏是她?
胸中怒意上涌,她拿起自己的那块玉佩,朝着袁槿狠狠的丢了过去,“还你!”
袁槿伸手一接,掌心牢牢握住了那份冰凉细腻,他看到小古眼中的冷笑,耳边听她道:“东西还你,我们从此再无关系!”
她转身要走,袁槿的眼中闪过痛意哀色,想要伸手去阻拦,却终究停住了身影,孑然一人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
窗棂的木格震动后又关上,房内恢复了安静,卷起的一阵风将蜡烛chuī得明灭不定,袁槿唇边的笑意无尽苦涩,却渐渐转为豁达轻松——
“我早就知道,你若是知晓真相,必定要恨我。”
他微微苦笑,眼眸宛如晶玉明珠一般,“但我对你,却不仅仅是玉佩盟约的羁绊,而是……”
暗夜里,他站在那里,宛如一尊寒玉雕成的人像,只有那一双黑眸之中,蕴藏着太多深邃的感qíng。
僵立半晌之后,他才从书案上拿起一份名帖,雪白的笺纸上写了寥寥几行,是邀请他两日后去万花楼赴宴,署名是一个极为简单、毫无官职头衔的人名:薛语。
这个人名很是陌生,袁槿拿到手的时候原本是不予理会的,可信笺的最下首,却端端正正画了一簇兰花,几笔颇得丹青之妙。
这么多年啦,袁槿对金兰会颇有了解,看这簇兰花葳蕤生姿,开有九瓣,就知道这是金兰会大哥的徽记。
袁槿的双眸微微收缩,露出警惕的光芒。
这是个非常危险的邀约,去,还是不去呢?
他指尖摩挲着信笺,陷入了沉思。
夜凉如水,月轮在云霾里时隐时现,远近的房屋街道黑黢黢一片,小古在屋檐下身形宛如鬼魅,心绪激dàng之下越发疾步如飞。
虽然早就知道生父对自己母女薄qíng冷酷,但没想到,他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临到危急关头,却记得她才是嫡出长女,真是讽刺得让人想大笑一场!
她怨愤之下发足狂奔,痛快出了一身汗,眼前已经出现了济宁侯府的熟悉轮廓。
第二百三十七章 谎言
天边露出几丝鱼肚白,黎明的凉风chuī在身上,她停住脚步,略微恢复了几分理智。
她去袁槿那里,是为探查他跟如瑶的婚事,如今一切真相大白,却反而惹得她怒气上涌,将自己的玉佩丢给了他,要了断这荒谬的所谓婚约。
如今怒火消散,她皱了皱眉,觉得自己有些鲁莽了。
但后悔也来不及了,况且那玉佩在她来说,实在是烫手山芋,看了就要生气上火。
她糙糙擦去易容妆扮,回到如瑶的唐乐院后座自己的房内,吱呀一声推开了门,却发觉房内有人!
她吓了一跳,顿时攥紧袖中暗刃,下一瞬她看清了对方的面目,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拍了拍胸做心有余悸状,嗔道:“几日不见,少爷你这是要吓死我!”
“这真是恶人先告状,我忙了几天回来,第一个就来探望你,没想到居然房里没人——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
广晟坐在窗边的方椅上,说话之间,正眺望着远处的天光云影,暗黑一片之中,他的眸子闪闪发光,宛如星辰一般。
“还有,我说过私下不必叫得这么生疏,你又忘记了……”
他站起身来,昂然走向她身边,一身雨过天青色的素纱长袍,微微一笑,那容貌就让小古心神dàng漾。
接下来的问话却让她的心突然一紧,“深更半夜。你去哪了?”
真是上山多终遇虎,夜路走多了撞见鬼,她有些迷惘傻愣的眨了眨眼。低下头,一副不知该如何说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