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所谓的行刺,倒更像是一场匆匆编写、上演的戏。”
到底是谁导演了这场戏呢?
两人对视一样,心中都想起一个人选——
难道是他?
“你觉得,是大哥所为?”
秦遥终于首先开口。
小古默默点头,随即又用力摇头,“我觉得这里面,必定有他的手笔,但最后的那场行刺,却显得有些诡异和多余。”
两人面面相觑,只觉得眼前局势宛如迷雾,所有人都好似戴着假面具,重重叠叠看不真切,只有小心谨慎走一步算一步。
小古咬唇道,“行刺什么的反正与我们无关,是不是他只有他自己清楚,但这些女眷被追杀、我们金兰会的秘密据点连续泄露,这却与他脱不了gān系!”
秦遥眼中闪过一道冷然光芒,“我刚才只是怀疑,既然说到这份上,不如把话说开——事实上,我觉得你爹勾结朱棣的证据在此时爆发,也与他有关!”
小古顿时打了个激灵,宛如置身冰窖之中。
她并非蠢人,而是乍逢变故,qíng绪激动之下未能深思熟虑,此时想起,却也深感蹊跷:胡闰变节背叛的材料早在十几年前就存档了,为何在此时冒了出来?
而最有可能得到这份东西的,就是潜伏在大理寺的景语!
“他为何要这么做?!”
小古低喊出声,那般深入骨髓的愤怒,是被亲近之人背叛的至痛。
“我觉得他倒是不像是要害你,而是要用此事钳制、绊住你的手脚。”
秦瑶仔细分析道,这一答案却是让小古若有所悟——之前那些黑衣人,逢命不能杀她跟小安,小安是因为二姐的缘故,而她……若是此事是大哥景语所为,一切的事qíng就说得通了。
他派人追杀那些女眷,只是为了达成他的某种目的!
多么可怕的连环谋算!多么冷酷无qíng的心肠!
第一百八十八章 jiāo锋
小古不禁打了个冷战,秦遥见她脸色不好,又拿出一个安神的香包,放她鼻端嗅闻一阵,“再睡一觉吧,我这里绝对安全。”
小古点了点头,有些浑浑噩噩的乖乖听话——这一夜她受到的心灵冲击太大,她已经累极了,整个身心都到了崩溃边缘。
大理寺的公房里,薛语正在奋笔疾书,桌上的公文堆成一叠,却渐渐的少了下去。
房外檐廊下有杂役走过,却只是屏息凝神将茶水搁在外间,不敢打扰这位炙手可热的青年主簿。
午后的日光明媚而微带炽热,透过窗边柳荫的碧绿照在纱窗上,薛语眯起了眼,闭上双目略微养神,随即gān脆走到窗边眺望远方。
微风chuī动他的鬓发,轻轻挠动他的脖颈,那般熟悉的感觉,宛如童年时那个美目盈盈的可爱女童,手中拈着狗尾巴糙,这般戏耍捉弄于他。
如郡……
心中念着这个名字,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温柔,随即却化为一声叹息。
她此时,大概正躲在秦遥那里,黯然伤神。
因为她父亲的背叛证据,在此时此刻被掀开,她在金兰会中,已经无法存身。
实际上,那一封证据,正是他jīng心设计在此时掀开的。
“你若是知道是我所为,只怕要恨我入骨吧?”
薛语唇边勾起一道苦笑,却是那般淡定儒雅,“但我别无选择,只能bī你离开。”
小古若是继续留在金兰会中,他下一步的计划,甚至是今后一系列的布局,都可能被她看穿、甚至破坏。
这样的危险因子。其实早在计划前就应该剪除。
但他,又怎么舍得?
无法割舍,无法伤害她。于是他只能出次下策,让她父亲身败名裂。bī她黯然离开金兰会,不再cha手这边。
“如郡,希望你能原谅我……”
他轻声叹息道,突然听到门外有人禀报道:“薛主簿,济宁侯前来拜访。”
济宁侯?
薛语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这是那个一步登天的沈家庶子。
他眼中微微闪过讥讽之色。随即却仍是温煦而笑道:“快快请他进来。”
沈广晟吗……这人真是个幸运儿!
薛语想起昨夜发生的一切,只能叹一句:人算不如天算!
他原本设下重重布局,让皇帝一点一滴的发现纪纲勾结太子、图谋不轨的真面目,最后红笺的口供。乃是最终的致命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