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欺霜赛雪的玉璧上出现了好几个被烙铁烫破的伤口,看起来触目惊心。
她氤氲含qíng的眼眸看着那俊逸温柔的青年,柔声道:“我全部说了,你们能否保证我的安全?”
在得到首肯后,红笺低声开始叙说,随着她的顺利招供,一桩桩骇人听闻的秘辛和真相显露在众人面前。
深深吸了口气,陈洽只觉得眼前一阵发黑,颤声道:“你竟然敢如此污蔑……!”
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没有撒谎,事实就是这样的!”
听到陈洽如此失态跟她斗口,屏风后面发出一声怒哼。
在红笺的供述中,她原本是在军营中苦熬,是金兰会将她改名换姓救出,就让她在行院之中引诱服侍相关目标,而通过白苇等人,金兰会跟太子搭上了线!
“太子帮助金兰会,唯一的要求就是……杀了他的父皇,当今的永乐皇帝!”
红笺低声说道。
第一百六十二章 谎言
这话一出,陈洽gān脆就想一头栽倒在地,长眠不醒了!
房里静的可怕,只有红笺的嗓音轻微带怯,柔柔传入大家耳中。
屏风后面静无声息,不知怎的,却有一种让人窒息的气氛逐渐蔓延。
“竟然是要弑君吗,简直是大逆不道……”
景语演技了得,整个人好似震惊过度,踉跄一下这才站稳,白皙的脸上失去了血色,显然又是愤怒又是惊吓,但他随即站稳了,表qíng也恢复了正常,“他们想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不过有一次,白苇跟他们喝醉了,提到‘毒杀’和‘兵谏’这两个办法。”
红笺说得很是模糊不确定,这样反而让人浮想联翩、毛骨悚然。根据她所说,金兰会与太子一拍即合,共同目标和心愿就是弑君。
太子私炼jīng兵藏铸兵器甲胄,为了维持巨额开支,甚至暗中授意罗战等将领出卖甲胄给元蒙,中间搭线的便是红笺伺候的那位白苇,而红笺正是金兰会的人!
众人听到这里已经是心惊胆战,红笺却是眼波流转,偷偷看了一眼化名薛语的景语。
他长身玉立,站在她身前不疾不徐的提问,神色沉稳言辞滴水不漏,偶然对上的一瞥,却是对她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表示鼓励。
红笺的心里顿时踏实不少,满嘴谎言也说得更加流利、bī真。
真正成功的谎言,乃是建立在大部分真实上的虚构加工,而且要符合询问者心理,让人获得有用的讯息,越发相信自己判断——这是景语告诫她的。
红笺继续供述:由于事qíng泄露,太子又拉拢了锦衣卫,把事qíng推到其他势力身上。
听到这里,屏风后面发出一声冷哼,景语眼中闪过一道异彩,嗔怒问道:“太子贵为储君。天下万物都唾手可得,何必如此呢?你说的话绝不可信!”
“是真的,大人!”
红笺“又惊又急”,尖声叫道:“因为有太子撑腰,我们金兰会甚至从锦衣卫那里拿到了腰牌,可以自由出入京城不受盘查,就是靠着这些,我们才能把那些犯官女眷给救出来了。”
屏风背后有轻微的脚步声,看那靴子烦躁的来回走动,显然是怒极无法发泄。
朱棣为人刻薄寡恩。糟践、凌rǔ建文旧臣的女眷本就是他授意。目的就是为了发泄怒气和仇恨——那些忠臣在他登基大肆唾骂“乱臣贼子”。让整个登基仪式都是黯然无光!谁敢替这些人求qíng,都要承受他的雷霆之怒!
如今听到锦衣卫连这事都敢cha手,他心中的狂怒可想而知!
“这也不对啊,锦衣卫大力搜捕也不是在做假。更是逮捕了数名疑犯,很是尽忠职守——我看你倒像是不怀好意,故意构陷朝廷栋梁!”
景语厉声冷斥,“纪纲大人为圣上分忧多年,他上你们的贼船有何好处——显然,这是你们金兰会的离间之计!”
陈洽听了这话,也觉得醍醐灌顶,不由的擦着冷汗暗暗点头。
红笺泪眼盈盈,委屈得眼圈都红了。“锦衣卫狠抓疑犯,那是奉了太子之命,准备栽赃嫁祸给汉王!”
她喊了这一句好似有点害怕,舔了舔唇低声道:他们大概过几天就会准备好齐全的人证物证,递密折向皇帝禀报。”
“太子那边说了。只要除掉汉王这个心腹大患,他就给锦衣卫指挥使纪纲封王裂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