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着徐婴华疑惑的眼,凑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徐婴华眼中bào出异彩,不禁拍案叫好,"你这一着简直是神来之笔!"
随即,她的眼光转为幽深,复杂看向宝锦。"你为什么要救我们?"
宝锦深谙她的心思,故意微羞一笑,美眸之中迷离恍惚,仿佛掩不住担忧,"你和贤妃是靖王的至亲,如今有人陷害你们,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你果然是我小舅的人。"
徐婴华子以为懂得了她的心思,眼中闪过一道厉芒,哼笑道:"我们云家有你相助,实在如虎添翼。"
"你可不要误会,我并不跟你们一路,我只是……放心不下他。"
宝锦否认着,微微一低头,如水莲花一般不胜娇羞,眉宇间却含着轻愁幽怨,倒让徐婴华更加相信。
"小舅舅也真是舍得你这如花似玉的美人……"
她口中调笑着,却是不无恶意地试探。
宝锦的黑眸中仿佛浮上一层水气,她咬着唇幽幽一叹。随即转身而去,只留下一句,"你们自己多保重。"
她敛裾而去,瘦小的背影,显得孤寂而柔弱,仿佛在风中颤抖,感受着身后徐婴华如芒刺一般妒忌险恶的目光,宝锦心中微微一笑--
鱼已经上钩了,接下来,就要看她们如何表演了……
她心qíng愉悦,回到住处也是唇边带笑。季馨知道她去了锦粹宫,不由埋怨道:"小姐何苦去帮那姨侄二人,她们也未必能领您的qíng。"
"她们的用处可大着呢……"
宝锦斜倚在榻上。轻晃着手中的宁露茶。任由清风chuī起轻软的初夏宫裙,显得悠闲自在--
"若是让她们就次倒台,云时就会不顾一切的救人--他虽然别有心怀却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亲人赴死,可此时他还未有完全的实力,如真与皇帝兵戎相见,恐怕……胜算不大。"
"小姐真是关心这云时呢……"
季馨轻笑道。换来宝锦一记白眼。
"我倒没这么心疼他--我只待他羽翼丰满。便会促使他与皇帝决裂,到时候,蜀地和江南一起响应,改天换日,便在旦夕之间。"
宝锦一字一句道。声音凛然有如千年冰雪。眼波流转间,只见一片运筹帷幄地沉静。
"小姐……这一年来,您也变了呢!"
季馨眼中掠过一道复杂的光芒,随即若无其事笑道。
"傻孩子,这世上,谁能一成不变呢?"
宝锦笑得温柔,黑瞳之中,却总有一道挥之不去的缠绵凄然--
她想起与李莘相恋之时,耳鬓厮磨的低语:"从今往后,此心不变,可昭日月。"
她想起这句,居然笑了,笑得倒卧榻间,笑得眼泪都要流出来--
"到最后,我们谁都不能照亮日月……只是,笑谈。一桩……而已。"
她轻轻咳嗽着,终于敛起了笑容。
窗外,明月当空,普照大地,悲天悯人,却又冷若冰霜。
----
云贤妃一案,一波三折,到翌日午后,又起了新的波折。
皇帝正要小睡片刻,却听殿外有人纠缠阻挠,仿佛在争执吵闹些什么。
"出去看看,"
张巡领命后,不过一刻又回来了,面带难色,道:"一个疯子,奴才这就把人拖走。"
第一百四十五章 嫁祸
那女子在宫门外喊得撕心裂肺,状若疯癫,皇帝在殿中听着,剑眉一皱。随即命人把她带上前来。
来人身着青衣墨裙。看着很是熟悉,皇帝一下就想起来了,就是云贤妃地那个贴身侍女。她多年来一直给自己递送糕点,却没曾想居然有胆子窃取圣旨。当日她供出主犯,就被贬到浣衣局去做粗役,如今怎么有这样的胆子。到御前来咆哮。
那侍女看到皇帝,浑身筛糠一般发抖,随即一头栽倒在他脚下。哭叫道:“万岁慈悲,求您救救奴婢全家上下吧!”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侍女不顾侍卫的拉扯,扑倒在地上泣道:“前日是亲人探望之日。我家里却未曾有人来,一打听才知,家里在夜里失火,烧得片瓦不留。可怜我全家上下,却连半个人影都不见,一段半截的尸身都没曾找着……”
她全身都痉挛着,手指死死抠住地砖的fèng隙,头在地上不停磕着,几乎随时都要晕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