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他杀人时面无表qíng,似是像杀一只jī,眼里麻木,冷漠。
总之,说不出怪异。
因砍柴郎进的是深山,又是犯的大的人命,官府不得不派人搜山,后有一队官兵找到一个村寨,另一队人看他们进去,本也想跟着,可走着走着却迷了路,等三日后找到出口,先前那些进村寨的一队人已经回来了。
他们问对方村寨里住的什么人,为何在深山里,而州府的户籍上,从来没有记录过这里还有人住。
谁知,那些进过村寨的官兵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们,道:“什么村寨,这深山老林如何能住人?我们连个人都没有看见,怎么会有村寨。”
所有人哗然,两方对峙争吵,却毫无结果。
于是再原路去找,却再也找不到那个地方。
此事不了了之,当年的砍柴郎是死是活也无人知道。
舅舅说,那不是药能做到的,而是一种手法,多年来姜族就是这样保护自己的领地,所有误入的人若逃过死劫,就一定忘记了曾经去过那里的记忆,若不然就忘记了红尘羁绊,成为了其中一份子。
所以,没有人知道他们在哪里,而知道的人不会说。
赵衍心头转过,嘴角含笑,“如此看来,沈湛是忘qíng。”忘记了红尘羁绊,像是串在一起的糖葫芦,抽走了木条,糖葫芦还在,可连接他们的东西不见了。
他捡起的记忆,一块一块又是完整,譬如沈湛和他打架,他记得打架的事,却不会记得他是为什么打架。
不过,人是很奇怪的,当你思绪模糊的时候,就会在潜在的给这件事下一个定义。
比如,当初打架他很可能只是因为他们之间的口角,而串联那事的qíng感,没有了。
赵衍说不上什么qíng绪,因为就如沈湛不喜欢他一样,他也不喜欢沈湛,彼此讨厌可又没有大仇,说的就是他们。
但是有一点却是极好。
他起身,负手往外走,恰好隔壁结账出来,查荣生一脸不解的跟着他,心道,难道来一趟如云馆不是约了人用膳的。
现在不吃,又要走了?
王爷好奇怪,他开始有点不理解了。
“咦,王爷!”苏婉如的声音,语气里没有是失落,痛苦或者愤怒,她对沈湛也不是多喜欢的吧,否则怎么会这么洒脱呢?
赵衍如此想着,心qíng极好,上前去道:“我来,是和你谈一谈教习先生的事。”
“什么教习先生。”朱珣问道。
苏婉如愕然,也问:“什么教习先生?”
“论语幼学三字经,我皆可以。”赵衍颔首,又道:“若觉枯燥无趣,还可加上琴棋诗画,这些我自问教女子启蒙,也没有问题。”
“在女学里?”苏婉如将赵衍当初说当先生的事忘记了,她不认为一个王爷会到女学里做教习。
不过,那些勋贵或者小姐们,不会反对,宁王爷去当教习吧?
毕竟宁王妃的位置还空着呢。
多有意思。
可苏婉如觉得没意思,她摆手,“不行,我小庙可装不下你这尊大佛!”
“小庙吗。”赵衍理了理衣摆,扬眉露笑,“原来不是女学啊。”
周娴没忍住,噗嗤一笑,又忽然觉得失礼,捂着嘴退在一边。
朱珣嘴角抖了抖,看着赵衍,道:“王爷,您不用这么拼吧?”莫非是知道八哥忘qíng了,所以打算发起迅猛攻势,妄图占领城池,一雪前耻?
这朱珣暗暗掐了一下苏婉如,提醒她不要移qíng别恋。
如果要真要移qíng别恋,那移qíng他好了,他也很不错啊。
苏婉如笑着回绝,“王爷还是接着游手好闲吧,不然真去编书?”
赵衍轻拍了拍苏婉如的头,样子亲昵而自然,“编书不如教书有趣,还请苏姑姑成全。”
苏婉如无奈的看着他,道:“不管住,不管饭,不管茶水,不管例钱,更没有车马费,王爷也愿意?”
“如此,倒显得我更心诚了。”赵衍笑道。
苏婉如甘拜下风,摆了摆手道:“成,八月初二,王爷一早来点卯吧。”说着又想起什么来,“早点来,顺便帮我剪彩。”你要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一定到。”赵衍回道,随苏婉如一起下楼。
朱珣看着目瞪口呆,反倒没他的事了,他忙追了上去,喊着苏婉如,“阿瑾啊,其实我也可以当教习先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