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扳过唐绯,探身上来,唇上盈盈有光的水渍令她从方才一场迷醉中回过神来,脑子嗡得便更乱了。
“你……”看着他眼中灼灼两团火,唐绯犹疑道:“你得寸进尺……”
江展羿笑了,喘息着问:“到底是谁不知节制?”
他坐起身来,将唐绯抱上腰间,又说:“上来。”
这是他最喜欢的姿势。对面而坐,严丝合缝,再亲密不过。一手滑过她的腿,拖住唐绯的□;一手握住她胸前一团柔软。合二为一的瞬间,他又听到她令人沉沦的呻吟,于是撬开齿关,清香满盈,唇舌与身下一样,变得索取无度……
唐绯被折腾了一整夜,直到天明时分才睡下。
至午过,她起身,江展羿已然神清气爽地收好行囊。斟了一盏茶递给唐绯,他道:“你要是还累,可以再歇会儿,我们赶在天黑前去渡头就行。”
唐绯看了江展羿一眼,接过茶水默默喝完。
也不知是谁让自己这般疲累。
她腹诽了几句,安静地穿好衣裳。想要下床,腰腿却酸涩难当。
唐绯磨蹭了好一会儿,终于忍不住道:“猴子,日后咱们还是……节制一点吧。”
江展羿别过脸来,点了下头:“好。”
唐绯又说:“我是说,你……反正别像昨晚那样。若是要一整夜,就应当温柔些。如果温柔不了,就别一整夜了……”
江展羿放下茶盏,站起身:“你是不是走不动了?”他在榻前弯下腰,声音里有淡淡的笑意:“你上来,我背你。”
两人这厢是要前往杭州城。
深秋时节,万木凋零,唯有红枫铺了一地,煞是好看。
因江展羿在决胜台上认了斩水堂的血案,江湖人便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伤他。所幸这一路走来遇到的都是小喽啰,或是单打,或是群攻,都被江展羿一刀挡回去。
得到了渡口,又有十数人打着“寻仇”的幌子想要伤他。
这一回,江展羿还没出手。前方一阵凛风刮过,十数人便随之倒地。
苏简青衫如画,站在渡头浅笑:“看来,我来得还不算迟。”他让开身,后方水上是一艘空船,“适才的船家是东崛门中人,我不慎将他打落入水。如今没了摇橹人,恐怕要江少侠与我轮番划船。”
苏简的来意,江展羿心中明了。
斩水堂的血案是因他而起,他便不可能让他人替罪。苏简为人即便再阴狠,好歹还黑白分明,是个顶天立地不惧死生的男子汉。而此去杭州,江唐二人少不得要遇到埋伏。他们武功再高强,也有顾及不过来的时候,多一个苏简,也是多一个照应。
起浆破水,船行顺风。
船棚内,唐绯帮苏简把脉,道:“还好调解得及时,只要你三年内不使暮雪七式,内息便会平稳下来。”
苏简看着唐绯,却有些唏嘘。
他另起了个话头,“差不多六年前,你还是个小丫头的模样。”往棚壁上一靠,笑了,“那时你流离失所,问我以后要是没地方去了,青衫宫能不能收留你。”
“你说可以。”唐绯垂眸道,“所以苏简,我一直当你是最要好的朋友。”
是呢,最要好的朋友。因为这世间,喜欢锦上添花的人太多了,而我们更应当铭记的,是那些雪中送炭的朋友。
“转眼近六年,阿绯你总算可以与心中人团圆,可以嫁他为妇,连医术武功也卓绝出群,这么好的命,何苦要来淌这浑水?”苏简的笑容中,有些许苦意。
然后唐绯明白过来,他是在说斩水堂的血案。
那时候,她站在武林英雄会的决胜台上,心中只有一个执念,就是不能与江展羿分开。
可再回过头来想呢?若是东崛门没有把矛头指向江展羿,若东崛门只针对了自己一个,她又会不会承认?
“当时没想那么多,只为跟猴子在一起。”过了半刻,唐绯道,“可是如果换我一人在决胜台上,苏简,我也会淌这趟浑水的。”
“因为、因为情儿妹妹已经有身孕了。你当时内息大乱,也昏迷不醒。退一万步说,就算我那时将你供出来,也讨不到半分好处吧?仲千乔本来就想利用这机会,败坏云过山庄,流云庄,和你青衫宫的名声。这样一来,你,猴子,华商师兄还有穆惟哥哥,声望统统不保,仲千乔便可轻松登上武林盟主的位置。我要是不认了斩水堂的血案,后果会更严重。”
“阿绯好生机警。”
唐绯摇头:“是猴子。那时候他突然割指滴血,要跟所有人断绝关系,我才明白他是怕受牵扯的人太多,让仲千乔奸计得逞,所以就跟着他割指,跟流云庄也断绝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