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情绪激动,俞况根本压不住她。
“走开!俞况,你别以为我喊你一句师兄,就有资格说话!成天跟条哈巴狗似的跟着,你不烦我还烦!”
“石嘉妍!”
一声厉喝,让嘉妍县主一呆。
俞况呼吸粗重,脸色发红,狠狠地瞪着她:“哈巴狗?你就是这么看我的?”
他的眼神太可怕,跟以往笑嘻嘻的模样完全不同,石嘉妍不由一缩:“我……”她就是一时嘴快……
“我是成天跟着你,你要说我是哈巴狗,我无话可说。”俞况平了平呼吸,“你以为我想管你吗?也不看看你成天干的什么事?!仗着自己是县主,口无遮拦惹是生非,从小到大,你算算自己得罪过多少人!要不是别人看在你是县主的份上让着你,要不是我跟在你后面收拾烂摊子,你以为能过得这么安生?”
俞况的声音慢慢平稳下来:“你要去找陆明舒,找她干什么?这事情是她闹出来的吗?不是!是你父亲叛乱才闹出来的!王和王妃顾全脸面,才没有对外公布。这关陆明舒什么事?就算她在这件事里得到了天大的好处,她也只是个被牵连的路人,路边的石头都没她冤!”
“好,就算你父亲没错,那扑灭叛乱的人也是王妃,跟陆明舒一文钱关系都没有!你为什么不进宫找王妃?为什么不去找你大伯?就算退一步,去找谢师兄啊!可是,你一个也不敢找!你心里真的不懂这道理吗?不是!你懂,只是你不敢!他们三个人,哪一个你都不敢找,只能找没有根基的陆明舒!石嘉妍,你不觉得你这么做很无耻吗?”
“啪!”巴掌声响起。
俞况的脸上迅速浮起红印。
一时冲动挥了巴掌,嘉妍县主没想到俞况没躲开,顿时心慌起来:“我,我……”
“我知道你嫉妒陆明舒,”俞况语气转淡,“觉得她什么都比不上你,凭什么比你更风光。不知道哪个山沟里冒出来的土包子,在麒麟会大出风头不说,还得到王妃的看重。最嫉妒的,当然还是谢师兄的另眼相看,对你不假辞色,对她却百般照看。嫉妒,是很正常的情绪,可是,你要知道,君子和小人的区别,就在于能不能控制自己。你不喜欢我管你,行,以后我都不管你。我只希望你能管好自己,逸郡王已经倒了,你没有任性的资本了,别把自己作死了,行吗?”
说完这些话,俞况就转身走了。
看着他毫不留恋离开的背影,嘉妍县主傻愣愣半天,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俞况听到背后传来的哭声,眼眶也红了,转过拐角,却看到魏春秋站在那里。
他嘴唇抖了抖:“魏师兄……”
“早就该这么做了。”魏春秋还是那样,平静到面无表情,“一味地纵容,只会让自己低到尘埃。”
俞况扭开头,不想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泪意。
“别太伤心,你至少比谢师弟好些。”魏春秋嘴角的笑意一闪而过,“他才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天运城巍峨的城楼,谢廉贞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出城的大道。
谢长晖和往常一样,站在他身侧。
远处,一人一马越走越远,最后淹没在清晨的薄雾中,再也看不到了。
“我是不是很懦弱?”直到她的背影消失,谢廉贞才开口,“连送她离开的勇气都没有。”
谢长晖静默不语。
“其实我有点后悔……”
谢长晖看向他,脸色有些紧张。
谢廉贞瞥到了,大笑起来:“你怕我让人追她回来吗?”笑完了,又道,“咦,你好像很喜欢她?”
谢长晖更紧张了:“公子多心了,属下只是觉得……那样做很可惜。”
“可惜什么?”谢廉贞玩味地看着他。
谢长晖道:“依这位陆姑娘的心志,强留她下来,公子可能永远都得不到她的心。”
谢廉贞认真想了想,点头:“你说的对。”又叹了口气,“其实,我一开始就输了,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是不可能赢的。她这样的女子,强留没有,何况,我也不自信,能不能留住她。”
“公子之所以会输,是因为在乎。百般顾忌,是不会赢的。”
谢廉贞再次笑了:“你果然比我还了解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