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师慈悲为怀,那孩子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也曾心软。
他与傅沉提过这件事,他提议让他父母给怀生存钱上保险。
“这是我的孩子,我带他回家是理所当然,我们以后会照顾他,要那些东西做什么!”马银翠轻笑。
“那和尚还让我们给他买保险又是给钱的。”
“我看他就是打着孩子的幌子要钱。”
傅沉轻哂,“这是我给他的提议,你们现在一心扑在住院那儿子身上,即便接回怀生,也无心照顾他,他年纪尚小,谁知道配型成功抽完骨髓会不会有后遗症,给孩子一个保障有什么问题?”
“你们在电视上只说我们藏着孩子,可曾言明你与收养怀生的普度大师早已有过接触。”
“而且你们已经有过约定,绝不打扰孩子!”
“破坏约定,肆意骚扰孩子,你们也配为人?”
傅沉说话素来温吞,轻描淡写,每个字却又咬得异常清晰。
视线从后面一群记者身上扫过,众人垂头,惧于与他对视,“罔顾事实,也配当个新闻工作者?”
“是他先勒索,找我们要钱!”马银翠无赖,直接把脏水泼到普度大师身上。
“当时他见你们时,我要求他录音给我了,就是想知道你们是如何讨论这件事的,怎么着,你是想让我把录音原件放出来,才肯闭嘴?”
傅沉陡然提高嗓音,一声厉斥,吓得这对夫妇瞬时白了脸。
“当年既然丢了孩子,还能指望你们真能把他接回家,好好养育?”
“不是我们丢的!”马银翠咬紧牙关。
即便揭穿她电视扯谎,误导大众,最多是被人骂几句,丢弃孩子可是犯法要坐牢的,她打死都不会承认的。
“当真不是你们所为?”傅沉冷笑。
死到临头还嘴硬,简直无药可救。
“本来就不是,你别胡说八道。”黄建华声音发颤。
“千江,去我车里把人接来。”傅沉来迟几步,也是为了去接这个人。
这对夫妇互看一眼,不知他要找谁过来。
……
四五分钟后,千江带着一个看着十四五岁的女孩过来,她穿得极为朴素,不停搓着手,显得局促紧张。
“黄璨,你怎么在这儿!”马银翠大叫一声。
“爸妈。”这个女孩就是他们的那个女儿。
“你不是在医院陪弟弟吗?你过来干嘛?你走了,你弟怎么办,他没人陪会害怕的!”马银翠着急上火,冲过去,就像打她。
千江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
“你又想干嘛!”马银翠气急败坏,“臭丫头,你给我出来,反了天了,你还敢躲?”
老太太眯眼打量着那个女孩,脚上穿的鞋子很脏,裤子很短,衣服却很长,显然并非她自己的衣服,瞧她母亲抬手,吓得脸都白了。
家中有个重病在床的弟弟,怕是也没过上好日子。
“我过来就是想和你说,你不要再找小弟了,当初就是你们丢了他的!”女孩躲在千江后面,大声喊着。
“你……”马银翠显然没想到会被自己女儿反咬一口,当时脑子一片空白。
“当初你们为了救弟弟,才准备生他,结果找到匹配骨髓,要不是当时孩子很大,打不掉,你们根本就不算留他。”女孩当年已经记事,许多事都历历在目。
“你们觉得他根本没有用,当时家里欠了很多钱,根本养不起多余的孩子。”
“我听到你们说,他是累赘,是负担,要把他丢了!”
“他……”女孩声音哽咽着,“他、还活着,你们为什么还要去打扰他。”
“混账东西,你抽死你!”黄建华气急败坏,冲过去就要打她,“那个小被子里的纸条……”
“你们都没给他过周岁生日,连奶粉都舍不得给他喝,我想要是被好心人捡到,最起码在他生日时还能给他煮碗面条!”
怀生出生后,正是他亲生哥哥做完手术不久,基本是黄璨在哄他,自然有感情。
“那纸条就是我写的,我塞进去的!”黄璨没否认。
“你们连名字都没给他起,没名没姓,我不想他连自己何时出生都不知道。”
马银翠面对女儿指责,只觉得眼前昏花,身子趔趄,险些栽倒在地,“你现在说这个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让我们一家都去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