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偏头看她,低低笑了两声。
气得宋风晚拿着滑雪杖抽他,不扶她一把,还在笑?简直过分。
滑雪这件事,像是有瘾一样,那种在风雪中穿梭的感觉,一旦上瘾,很难戒掉。
宋风晚摸到一些窍门,玩得也嗨。
傅沉滑了一会儿,就站在高处看着她,这边虽然白昼长些,过些时候,天色已经逐渐暗淡,差不多也该回去了。
宋风晚一个人滑了一会儿,想叫傅沉和她一起。
她转头去喊傅沉,余光却瞥见他身后不远处的雪山,似乎在断层,好像要从山体剥离开来……
她瞳孔放大。
“三哥——三哥……”宋风晚扯了围巾,不停朝她招手。
两人此刻距离太远,雪地空旷,她的声音被寒风吞没,傅沉压根听不到,只能看到她不停招手。
“三哥——”宋风晚扯着嗓子,寒风灌入喉咙,割喉撕痛。
她声音都喊得变了掉。
傅沉蹙眉。
宋风晚伸手朝他伸手指,“跑啊,三哥,快点跑——”
不规则的巨大雪块,眼看着,就要从山体剥离开来……
傅沉转头的时候,山体处的断层,似乎再也只撑不住,轰然坍塌,雪山距离他还有数百米,但是雪山崩塌,卷席着寒风,带起周围的霜雪,扑面袭来……
速度极快,宛若巨浪,将边上松林吞没,狂放之姿,颇有气吞山河之势。
“三哥——”宋风晚吓懵了,白色雪浪卷风扑面,人在大自然面前,还是渺小的不足一提。
傅沉动作很快,带动滑雪杖试图穿雪而过,可是崩塌之势太快……
宋风晚只看到那抹红色身影,被白色吞没,湮灭无踪。
她呼吸一窒,大脑一片空白。
雪山坍塌,整个过程持续数十秒,规模不大,当一切停止,天地归于沉寂。
……
“三哥,三哥——”宋风晚摘了脚下的雪板,拿着滑雪杖,小跑过去,扒拉着雪堆。
“在哪儿,别吓我。”宋风晚急得眼泪一个劲儿往下落,冰冷刺骨,寒风吹来,更甚刀锋割面。
她仔细想着,方才出门时,傅沉还叮嘱她,如果遇到雪地塌方或者是雪崩时,要怎么做,可她此刻大脑嗡嗡的,完全无法思考……
她只记得,傅沉说了句。
“出了事别怕,三哥在,会护着的。”
“傅沉,这个骗子,人呢……”宋风晚急了,扔了滑雪杖,直接动手挖雪。
“到底在哪儿,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
她哭喊着,声音干哑,已经带着哭腔。
“三哥——”她大声喊着。
回应她的只有松涛雪浪。
她跪在雪地上,声音嘶哑,双眼红肿,挖雪的双手颤抖,浑身的力气都仿佛被抽干了……
“骗子,都是骗子,还说要护着我的……”
她低声抽泣,手上动作不停。
“傅沉,就是个混蛋!”
……
就在她歇斯底里,几近崩溃的时候,不远处传来窸窣的雪声,她还没抬头,就听到拿到熟悉又低沉的声音……
“宋风晚,这丫头胆子不小,居然骂我?”
宋风晚怔愣的看着他,他身上还裹着一点雪渍,夕阳沉下,将他周身笼成一股淡金色,暗红色的衣服,更是泛着灼灼的暗光。
宋风晚身子一软,跪在地上,掩面大哭。
傅沉蹙眉,朝着她走过去,方才雪崩过,雪地很软,他一脚下去,半个小腿都被积雪淹没,他走得艰难。
走到她身边,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哭什么,我不是没事嘛?”
“不滑雪了,这辈子都不滑了。”她哭得声嘶力竭。
傅沉心脏收紧,把她按在怀里。
“好,以后不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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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林白此刻已经穿了滑雪服出门,方才雪崩,他们这边都能感觉到,直觉告诉他,傅沉那边可能出事了,他心头直跳,一颗心悬到嗓子眼,心跳快得要破胸而出,只能祈祷傅沉和宋风晚没在那一带。
他跑到缆车那边时,目前没有能运行的高山缆车,记得他直上火。
他方才出门太急,连防风镜都没戴。